很轻挑地说话:
“诶?喂——你是沈知吧?”
背景音隐约传出一阵起哄的笑声。沈知略觉不适,应了一声:“你知道楚子骞在哪儿吗?”
对方报了一个地点、房间号,名字听起来不太正经,沈知匆匆拿好东西,便打车去了。
抵达地点,他躲开人群,慌张地一通找房间,好不容易找到,刚将半掩的门推开一丝缝隙,沈知便听到:
“他就是个婊子,玩玩还可以,其他的就……啧,算了吧。”
沈知顿住了。像有盆冷水,狠狠浇透了他,他麻木地听完了那句话:
“卖屁股的二手货……而已。”
以及之后那声漫不经心的、轻蔑地笑。
大概是没想到沈知真会因一通陌生人的电话,便前来会所赴约。包厢一度寂静,沈知在这种沉默下捏紧拳头,不敢抬头,有很多目光在扫视他的脸与身体,像是要直接穿透他一切的不堪。
那些人沈知都不认识,大概是楚子骞的朋友,全是一身价格高昂的名牌,隐隐被簇拥的却是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笑着的家伙,手里捏着个黑色的小物件,发现沈知的目光,还对他弯了弯眼。
有人悄悄踢了楚子骞一脚。挨了一下,楚子骞仿佛才清醒来,怔怔看向沈知。
沈知木着脸,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正主当场抓包,怎么都该羞耻一下,然而楚子骞一片坦荡,有些摇晃地起身,那群酒肉朋友无一相扶,沈知也没动。他倒是会找准目标,疲惫地圈住沈知,身体一软,他手似乎缩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他说:“你……来接我了?”
不,不是。
沈知的理智与肉体仿佛被分割,茫然而不甘地说:“嗯。”
本来是的。
但是以后,我都不想再来接你了。
沈知享受每个午休,陪楚子骞吃饭、吃零食,或者从他手中接过零食。其实很便宜,比不上以前楚昭宁带他吃过的大餐,但楚子骞会给他剥橘子,和他闹成一团。
楚昭宁也会这么做,可两人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或者是因为身份,或者是因为两个人本身就是不一样的,还是他就该栽两次根头,不,三次,四次,或者更多,直到他吃懂教训为止。
所以,还是只做爱最好了——
每次见到楚子骞受伤的表情,沈知都会想到那句话。他不愿歇斯底里地争执,因为会闹得太过难看,而他也没有生气的资格。
可现在,沈知突然想计较了。
“我是婊子,那你是什么?”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蹦出最为诛心的话语:“你就是倒贴婊子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