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沈知捏着手机,几近手足无措,点在拨号键迟迟未动。从霁正在卷起袖子,准备收拾混乱不堪的桌面,他脸未侧过去,却对着沈知说:“为什么发呆?”
沈知心虚地垂头,站在角落,像是在罚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负数的语言组织能力彻底宕机。
没有眼镜,从霁看东西确实需要微微眯着的,他颇为头疼地整理被沈知蹬得乱七八糟的资料,手指敲敲桌面,试图以清脆的响动唤回沈知的注意力:“你打还是我打?还是说,你想先斩后奏?”
沈知心一狠,真点了通话,往角落里躲,可怜巴巴地去说悄悄话。
对面几乎是秒接。
沈知的嗓子因叫的太多很哑,经过电流,加之他有意压低声音,竟显得有些暧昧,然而他语气还是那种怯怯的:“喂?”
封高岑应了声。这下,沈知真的有了种“在偷情”的感觉,试探着说:“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
“什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封高岑满到溢出的疑惑,“就补个课,还要晚回来?”
沈知用气音向他解释:“我不小心把他的眼镜打碎了……”
对面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艰涩地开口,语调逐渐高昂:“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眼镜戴在他脸上,你还能打碎?”
“不是!”沈知有些急了,往从霁的方向偷瞄一眼,更加小声,不自觉用上埋怨的语气,“他眼镜放在边上,我根本没看到,然后就……鬼知道他会放在那里啊……”
抛开事实不谈,从霁难道没有一点错吗!
他以为封高岑仍在怀疑自己:“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等解决完,我马上回来,一定!”
“那你是不是该赔钱了?你身上够付吗?不够我转你。”封高岑在骂他,却能从那轻轻的嘟囔中,听出一点亲密的味道,“笨蛋,总是给我惹事。”
“够的。”沈知拒绝了,“谢谢你。”
他怎么好意思再要?尽管的确是个骗钱的好时机,但未免也太不道德了些,这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难道还要再欺骗封高岑一次吗?
他想:封高岑真的是个好人。
但几分钟后,他依旧收到了封高岑的转账。
虽然不多,没像之前那样的大手笔,但也有好几千了。沈知突然很愧疚,明明三令五申,不允许与他人发生关系,可面对金钱与从霁的……威胁,他还是这么做了。
当然,这种情绪仅在他心中短短存在了一瞬,很快,便被从霁搭上他肩膀的手臂揽带着走了,动作自然,似乎只是平常的师生距离,温柔而刻板。
教职工宿舍在另一幢楼,室内布局宽敞简洁,单人间,竟比沈知的四人宿舍还要大一些。
桌面有层灰尘,但是不厚,可以看得出没什么生活气息,边角一盆绿萝的枝叶微微拢拉干枯,像是有段时间没得到水ye浇灌,所见一切装饰都只有黑白灰,没有多少色彩鲜亮的点缀。
是很无趣的配色。
“我平常不在这住。”
从霁边说话,边将腰间的衣物解下,挂在椅背,又着手脱衬衣,上面还未干的黏糊体ye,令指腹都有了些shi意。他就这么碾了碾,没什么额外表情,却显眼地映射出刚刚的情事。
虽与从霁亲密接触了两次,但沈知还是第一次看到从霁的裸体,隐约能感觉到他身材好,但和封高岑那种强壮不太一样,更偏Jing瘦,肌rou的大小与排布都恰到好处,是很养眼的男性躯体。
然而沈知没什么欣赏的心思,眼神错开,无聊地站在一边,他肌rou看得已经够多,第一次还有可能惊为天人,久了就容易审美疲劳。封高岑在宿舍自由惯了,喜欢赤着上身,像孔雀一样显摆自己,沈知每天都被洗眼睛,早就腻了。
发现没引起沈知的注意,从霁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把他捉进浴室洗澡。
不用别人多说,沈知也懂自己该脱衣服了,他有点不情愿:“我们一起洗吗?”
听到从霁说是,他才有些别扭地扯掉衣服。把所有东西放好,他连忙往后躲,谨慎地站在一边。
喷头开得突然,沈知被淋得不自觉想逃,却被过来的从霁捏住肩膀不得动弹。眼睛很敏感,早就先行闭上,额发shi答答地粘着,狼狈得不成样子。
“我现在,应该算是包养你了吧。”
沈知暗想:可你还没封高岑给得多。但还是点了头,凭借水流与热气的遮挡,他才露出了那有些许不情愿的表情。
蓦地,他的脸被一只手强硬地往上掰。从霁的神色同样模糊不清,他眼睛仓皇地转动,不知道从霁又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会给你三万?”
沈知抿抿嘴微笑,唇角的幅度显得有点尴尬——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一次三万。”从霁垂眼,他的发梢正往下滴着水ye,一连串细微的水珠,落在了沈知赤裸的肩上,“比起别人,还附赠了一套补课服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