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何秋岩,」半躺着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像
和尚敲木鱼道士敲玉磬一样摆弄着打火机的徐远,这时候也发话了,「守点规矩:
开会谈话之前,下属见到上级,要先立正、再敬礼,然后入座——起立!」
我看了看徐远,无奈地放下咖啡杯,然后立正站好,对着房间里所有人敬了
个标准礼,然后才重新坐下。
聊的破事,总共四件: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J县警察局信息技术落后的问题;其二便是前天晚上马庆
旸那帮混球被揍的事情;捎带着脚,也把我之前跟方岳吵架的事情划拉了进去;
最后,没想到还追问了我一件关于从我家搜查出一堆监控设备的问题——看了当
初重案一组夏雪平亲自盖章签字的送检报告,我才知道那些全都是一个多月以前,
在美茵被解救出来之后,在那小坏丫头在自己电脑上指认下,夏雪平带着总务处
设备课的人拆掉的、陈月芳
安装在我家角角落落的微孔摄像头和「芝麻粒」监听
器——那次夏雪平没用探测仪器检测出来,是因为这玩意里面还自带电磁干扰发射
器;从某种程度上说,陈月芳搞到的这一堆窃听监控装置比以前既有的东西更先
进了,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讲,这相当于表示省厅几年前给全省每个二级警司以上
配备的探测仪已经过时了。
其实在局里混得稍久一些,便可知道这样的谈话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其实这
就是个走过场的环节,好多事情在谈话之前,可能省厅就已经做出了最终裁定:
涉及资金财务的问题,相互踢皮球而已,省厅的钱袋子里如果有富余,那么没地
方花钱也得把钱花出去,如果没钱,那么再怎么张口也没有一滴油水;而对于陈
月芳安装的那些监控设备,司法调查局的那位,则更是莫名其妙对我说着车轱辘
话,翻来覆去盘问了我半天,就仿佛想单纯通过这些摄像头和监听器,从我和夏
雪平两个人身上挖出什么惊天秘密一样,但却不去关心关系,这些自带电磁干扰
功能的摄像头和窃听器,到底是从哪研究出来的、又有没有什么地方在交易这种
东西。最后这老兄实在上见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作罢,但还是给我丢下了一
句话:好好反省。
简直叫人「无语凝噎」……
呵呵,我被监控,我妹妹被人绑架,我老爸被人陷害进了拘留所,我妈妈差点被人
狙杀,让我反省什么?
——不过被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在家潜伏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在我第
一时间发现她不对劲后,虽然跟她直白地针锋相对了一番却没及时采取任何措施,
呃,看来我也确实得好好反省反省。
但我又突然想起,之前美茵之前窥察我和夏雪平晚上的性爱,她说是从陈月
芳连到她电脑上的家里各处的监控上看到的,难道小坏丫头是故意跟夏雪平那儿
留了个心眼儿、没把所有的摄像头位置都告诉警方吗?
至于跟方岳吵架和秦耀他们与马庆旸斗殴的事情,上面那群官老爷们也是拉
偏架,虽然马庆旸等人都被记了个「严重警告」,但并没有因此停职,我这个无
论哪件事里面都属于受害者的人,反而因为「与同僚之间不和睦友善」和「越级
上报问题」两个原因,被扣了一顶「留职查看」的帽子——而这个「留职查看」
还跟「停职查看」的含义差了十万八千里,「留职查看」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
继续工作、继续当这个代理组长、继续拿薪水补贴跟奖金(当然,如果有补贴和
奖金的话),但我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到未来某一天结束,这段时间都叫「监督观
察期」。
呵呵,这不简直是屁话么!平时正常工作的警员,难道就不被省厅「监督观
察」了么?然而得到这「留职查看」四个字,就是处分,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就是省厅的那帮官僚们成天想出的文字游戏。
愿意「查看」我就他妈「查看」吧,又能怎么样呢?夏雪平的罪名都堆得比
F市老城的城墙还高,也没见省厅这些人把她开除;并且,毕竟徐远之前在这两
件事上都跟我通过气,我也不好说什么,也没权力说什么。
谈话彻底结束后,我捏着拳头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二楼正好看见几个省厅的
督察干事从网监处办公室里面走出,但每个人却都是一副垂头丧气、一无所获的
表情。我却也没那么幸灾乐祸,对于这帮本就不该如此瞎忙活的不素之客,我真
心不想多看一眼。而就在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