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也不容易,以前的男人自杀了,跑来一帮记者天天
不厌其烦地敲门,谁受得了啊?你说那男的也是,都那么有名的演员了,挣多少
钱算多啊?偏要帮着别人搞什么转账外汇的事情,唉,那玩意我弄不懂,我也没
听说过,但就不是啥好事,搞得那么贪干嘛……」
「转账」?「外汇」?
「您是说『洗钱』吧?」我脑子一转,对老太太问道。
「哦,对对!洗钱……这词儿你说说,钱还能洗……」
洗钱,多么熟悉的字眼儿——
「我听局里保卫处和经侦处那帮人聊天说,差不多有十年时间,咱们Y省方
面,有人一直在让南港的黑社会,帮着通过英资背景的银行进行洗钱,数额差不
多得有五个亿。」
「五个亿!这事儿有准儿么?」
「英国的情报机构查出来的东西,你说有准儿没准儿?」
……
「那她们母女搬到哪去了,您知道么?」我又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人家也没告诉我……」老太太话说到这,突然十分防备
地看着我,「小伙子,你问这么多干嘛啊?你到底是不是银行的?……哦,你该
不会是那个娱乐节目、小报的记者吧!告诉你,别来烦我啊!我最烦记者,好人
坏人的事儿,你们这帮人就爱乱写一通,专门不让人省心!」
我连忙摆摆手,对老人家解释道:「不不不,我真是银行的,我不是什么娱
乐记者。」但一看这意思,就算解释了,也不见得还能从老太太嘴里问出什么来,
于是我赶忙对她鞠躬道别。
晚上十点钟,一般这个时间是休息入睡的时间,郑耀祖的前妻选择在这个时
候搬走,说明她的确是从自己前夫那里得到了什么情况;而她离开这公寓的时候,
又是找了人帮忙搬的家具,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去外地,至少现在还住在F市或者
周围。不过,尽管说这女人有点「跑了和尚不离庙」的意思,可若是真找起来又
谈何容易?二人当初从结婚到离婚都是在首都办的,查郑耀祖这位前妻的档案,
不但要跨省,还要从警察系统跨到民政系统,如果真的查起来,搞不好会惊动郑
耀祖害怕的警察内部那些神秘人士。
唉,慢慢找吧,只要这女人不出F市,早晚都会找得到。
接下来的目的地,便是城西的大西监狱,已经被提交诉讼但还未参与庭审的
康维麟正被关押在这里。
「来干什么?」
「探视亲属,」我对监狱管教员微笑道,「他是我一个远房叔叔。」
「证件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我老老实实地上一张身份证,监狱管教故意睁着一双怀疑的眼睛,比对着我
和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了半天之后,他接着拿出了一张表格放在我的面前:「签
下字。」
于是我熟练地用着行楷在表格上签下了「龙宇锴」三个大字——没错,不知
道是忘了还是有意,徐远发给我和夏雪平各自的伪造身份证和磨了编号的手枪,
他并没有要回去,所以今天就被我拿来钻了个空子。我选择这样跟康维麟见面,
也是因为怕直接利用我自己的警察身份见面会被人注意,而且,亲属探视区的通
话话筒里,是没有监听器的。
「我还在想我哪来的远方侄子,谁知道居然是你。你找我来,是要干嘛啊?」
仅仅两天不见,原本见谁都是高傲神气的康维麟,整个人显然萎靡了不少:本来
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更干枯了几许,而头上的白发,居然变得有些稀稀拉拉;当然,
如果我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世,我也会陷入这种状态的。
只是他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找你问点问题,『老叔』。」
「呵呵,我该说的都跟你和你们局里那些小警察说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看过你的审讯记录了,你对罗佳蔓是怎么威胁那五个人的那部分,说得
极其含糊:比如你说罗佳蔓威胁郑耀祖,你说只是『隐约』听到了他们俩提及了
郑耀祖吸毒的事情,但是从郑耀祖的尸检报告上来看,这个人并没有药物滥用的
历史,而且他还有糖尿病。我到罗佳蔓的别墅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整栋别墅的内
部隔音并不好,在那间客房里关上门,客厅里的谈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当时
人在楼上,如果你把房门留下一条缝隙的话,罗佳蔓跟郑耀祖他们说的话,你听
得应该也不会差……」
「哈哈哈,你倒是真的很开门见山,我的好侄子!但我已经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