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凉不知道为什么在喝过酒之后依旧睡得不安稳,这两个多月来,她都是依靠着酒来入眠,而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乌弦凉就这样睁着眼睛放空着自己,那因为恐惧而紊乱的心跳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只是她却毫无睡意。
窗外还没亮,突然房间的门轻轻的打开了,雯凤偷偷的探进个头来,床上的乌弦凉一动不动,她以为小姐还没醒,便想退出去。
“什么时辰了?”乌弦凉的声音沙哑得只能勉强猜测出她想要表达什么。
雯凤吃了一惊,才知道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当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现在还没到卯时,不多休息一会?”
“不睡了,打水给我洗漱吧。”乌弦凉不愿再继续躺下去,仿佛躺着就会逐渐的流失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雯凤打来水来,乌弦凉洗过脸之后外面已经微微天亮了起来,乌弦凉独自在窗边放空了一下,待得回神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雯凤给乌弦凉换上朝服,坐上轿子然后往皇宫去。
今日朝堂的气氛也有些诡异,那些昨晚还在厮混的大臣们今日也不敢私下聊些什么,皇上还没来,只是朝堂里已经是安安静静的了。
乌弦凉甚至还从一些位极人臣的大臣眼中看到了不安,乌弦凉心中有数,她自己官位尚小,并且从来没有和宫中的宦官有打听过关系,自然是不及那些大臣们的消息灵通。
而他们摆出了这个样子,那么更说明战场上情况不利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西面还是南面的战事失利。
乌弦凉不敢往下想,因为失利往往就代表着死亡,而两边都有着自己最为亲近的人,这种亲人爱人都在为生死挣扎着,而自己却依旧在融化中享受着,乌弦凉心中仿佛被捂住了般的难受。
“皇上驾到——”
宦官的声音响起,穿着五爪金龙服的江向曲面无表情的坐上了龙椅,伴随着百官跪拜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向曲不出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臣子们,明明是面无表情,可是每一个臣子都能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愤怒,一个两个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能够藏起来。
江向曲忍了又忍,才把话给忍了下来,道:“昨夜南方战报回来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出事的竟然是南方的江引歌,乌弦凉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些。
臣子们哪敢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不是证明自己消息比皇上都慢不上多少吗?当下便装作无知的问道:“南……南方的战事吗?”
江向曲哼了一声:“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就装聋作哑了是吧?是不是等到兵临城下了你们才知道危急啊?!”
江向曲一拍龙椅,吓得百官都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南方清越城失守,这已经是被夺去的第三个城池了,江将军已经上书请求支援,你们说,朕派谁去?”
江向曲虽然在意南方的失守,可是他同样在意江引歌的安危,十万兵马对二十万,这整整是多了一倍的兵力啊!
此时没人说话,能派得上用场的武将都分别去了西面和南面,剩下的大多都是无经验者,抑或是文官,所以朝堂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西方乌将军也上书粮草皆无,你们说,朕又该怎么办?”江向曲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西方原本就是比较贫乏的地方,所以粮草一向不是很充足,一旦战事起来,那边基本都是难民,每天饿死的难民都是数以万计,所以西方的粮食一向吃紧。
和户部尚书不对眼的吏部尚书此时便开口了:“启禀皇上,粮草之事,微臣以为应该尽早给乌将军送去,不然容易引起兵荒,到时候恐怕会有些棘手。”
掌管粮草的户部尚书知道,如果此时自己不开口的话,那么待会粮草这个锅就得自己背了,所以他只好上前一步,恭声道:“启禀皇上,十万大军的粮草,恐怕一时集不起来……”
户部尚书也知道自己说完这话之后江向曲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他不由得声音变小了起来,只是想起自己确实扛不起来,只好接着道:“由于早两年的旱灾,粮食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再加上两边同起战事,粮库已经快要搬空了……”
江向曲面色显而易见的Yin沉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户部尚书:“你这是告诉朕要断粮了吗?”
“这……”户部尚书不敢说话了。
封太傅此时不得不开口了,因为户部尚书是他的弟子,是他这一派的:“粮草之事不能再缓,臣认为可以向城中大户征收,实在不行,购买也行。”
此时也只能做出这种下下策的事来了,江向曲盯着户部尚书道:“此事交给贾爱卿,如果朕看不到三十万石粮食,你便提头来见朕!”
户部尚书不得不恭声道:“臣遵旨。”
“那么谁来护送粮食?谁又带兵支援江将军?”江向曲似乎不打算自己发表意见,等着看手下那群人会不会狗咬狗的乱起来。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