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空积聚一大团乌云,仿佛不经意间就会与天空脱离,掉下足以淹没整座城的暴风雪。
城像是一座死城,任凭陆续如何用力敲,唯一的回应是Yin风穿过门缝的空鸣。
陆川心中升起不详之感,面向车帘道:“姑娘,大人许是去下面县城查看灾情去了,城内情况咱们不熟悉,要不咱们退回上一个小镇,明日再进城如何?”
星妤闻言心中一轻,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能推则推,“也好。”
陆续还未回到车上,藏在暗处的灾民从四周蜂拥而至,陆续与陆川眼睛长时间见雪,经火把一照,短时间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凭感觉拔刀指向众人,厉声喝道:“谁敢靠近,休怪我让谁当场血溅三尺!”
难民多为最贫苦百姓,也不懂陆川二人只是虚张声势,当下被他们眼睑充血、神如修罗模样唬住,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孩子哀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食,孩子再不吃就得饿死了!”
星妤曾看过一些史记,深知在没有足够食物让众人吃饱的情况下,一丁点也不要显露,否则轻伤重亡。便靠在角落,一丝声也不发出。
陆续道:“我们也是灾民,是来城里投靠亲戚的,帮不了你们。”
二人强壮有力,衣裳整洁,众人打心底不信,试探着靠近马车,“你们有车有马,就算没有吃食,银子总是有的,再不济这匹马也够我们饱餐一顿。”
陆续知晓不能让,一让就没有回旋余地,对着城楼大喊:“我们奉首辅大人之命进城交差,尔等速速开城门!”
这一喊,灾民惊慌交加,亦激起他们野蛮之心,或牵马或爬上马车。
星妤白着脸跑下车,陆续二人不敢真与百姓动手,只护着星妤退至城门。
贪字可大可小,有人心满意足,有人觊觎星妤身上水貂披风及锦缎棉袄,为首的中年男子道:“你就是喊破喉咙,城楼的小吏也只会装聋作哑,他们之上的刘知府才能平庸,只会溜须拍马,城内整治出官民一家亲给你们首辅大人看,对我们,那是死活不论的。”
陆续心中急不可耐,面上一点不显,皱眉道:“我理解你们处境,东西给你们也不打算追究,你们自行离去吧。”
有人按耐不住跳出来,“你们若是把衣裳脱下来给我们,我们就勉强收留你们一晚,不然你们就得冻死在异乡,连明日的太阳也看不见。”
“明日本来就没有太阳,”星妤从陆川身后走出,面如皎月,不藏一点污浊,“小吏装聋作哑也是他们上峰授意,他们若是明白的,应当已经去告知首辅大人,你们还要在此逗留?”
众人拢了拢衣裳,又把漏出棉絮的帽子拉了拉。
她微微叹气,“若是不明白的,许是在看戏,许是还想着你们替他们灭口,既掩盖了难民之多的真相,又不用担负因条列而得罪首辅大人家奴的罪名。你们真只顾眼前,不想以后?首辅大人可是皇上派来帮你们渡过难关的。”
话音未落,城门已开,灰头土脸的小吏恭敬对星妤作揖,“小人刚才更衣去了,不曾想这么晚还有贵人进城,请贵人恕罪。”
城门外灾民把搜刮的东西放下,便准备溜。
星妤唤住他们,“你们与我们一同进城,有什么困难尽管与首辅大人说,他定会给你们妥善处理。”
小吏神色一凛,略略抬高声音道:“贵人不可,城里一下子无法容纳这么多灾民,且不知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传染病症,请贵人三思。”
星妤浅笑,淡淡道:“要不你先去问问首辅大人?”
小吏对后边的侍卫使个眼色,言语带着脸上褶纹颤抖,“贵人说笑了,便是他们都带着传染病症,小人也不敢违背贵人意愿的。贵人请。”
星妤不计较,陆续认真看了小吏一眼。
管你有通天的本领,在外地,依旧是两眼一抹黑。
陆南浔得知消息,还是刘知府知晓瞒不住来招罪,“下官无能,到现在才知道城外还有无数流离失所的灾民,请大人重重责罚。”
陆南浔从字缝里挑出不寻常的信息,“刚才发生了什么?”
开脱之辞还在蕴酿,陆续已经带人进来。
他单膝跪地道:“禀告大人,刘知府阻挠灾民进城,使得他们做出违背良心之事,好在迷途知返。”
刘知府吓得跪地,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下官不敢,下官也不知情……”
陆南浔略略抬手,地上形成一个巨大光影,如猛兽之爪,“刘知府有些热,不如去外边吹吹风?”
刘知府像是被掐住脖子,双目爆出,脸憋得通红,如垂暮老者一般佝偻身子起身去外头跪着。
陆南浔问:“可有人员伤亡?”
陆续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答道:“没有伤亡,连惊吓也不曾有。”
陆南浔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转瞬即逝,谁也不曾发觉。
“说说你们的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做出那等丧尽良知的事,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