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沉沉如雪夜,冷得入骨,他向她走去,她节节败退,她被他逼到墙角。
他火一样的气息喷在她光洁额头,她发际碎发一起一落,她忍不住挠挠。
陆南浔顺势握住她纤细手腕,在她瞳孔里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男人是经不起激的,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你是不是该换个法子?”
星妤素来乖觉,硬碰硬,她输不起,“大人容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陆呆呆姓陆,你温柔敦厚,美貌与智慧并重,为何不叫陆夫人?
星妤:陆大人姓陆,你心狠手辣,刀刀见血,为何不叫陆刀刀?
☆、先破后立
陆续拍去肩上白雪,对着快冻僵的手吹口热气,又搓搓脸,从怀里掏出烈酒狂灌一大口,随手递给陆川。
陆川直接无视,一心驾车。
陆续讨了个没趣,暗自啐了一口,想他陆续舌灿莲花,模样周正,上至婆子,下至妙龄丫鬟,没有一个对他生厌的,唯独就惹未来主母不喜,他抓光头发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
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他再次鼓起勇气攻克这座雪山,“奴才嘴碎,没事就喜欢瞎唠叨,姑娘若是无趣就当听个乐,若是觉得奴才呱噪,还请出声提醒奴才一下。”
车内摆着棋局,星妤正左右手和自己较劲,“你和你家大人一个秉性。”
陆续心中转了几道弯才想透彻,心头一轻,嘴皮子也利索了,“姑娘慧眼,奴才却是陆家家生子,五岁就在大人身边当差,翻了年就得有二十年了。”
星妤略略抬眸,眼中浮现淡漠疏离,“我只认得陆川,却从未见过你,可见你定是你家大人左右手,如今却被他指派当车夫,你家大人糟践起人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陆续道:“姑娘心善,觉得委屈了奴才,然奴才认为这差事一不侮辱人格,二无性命之忧,说糟践有些牵强。再者大人白天骑马受冻,夜里架着篝火,便随意往雪地里一趟,和大人处境相比,奴才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棋子碰撞本是清脆之声,隔着厚重车帘反变得沉闷,他大着胆子道:“大人年少老成,能在朝中游刃有余,却不懂得如何与女子相处,便是表姑娘,也时常被斥责至哭。大人是陆家长孙,坐拥权财,他唯二亲手去取的,其一是他现在的位置,其二是姑娘。姑娘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陆川伸手拽了拽陆续,陆续用眼神示意他安心,先破后立,方能解决困境。
一盘棋被她下得漏洞百出,闻言更是不耐,伸手把棋子推做一团,这才舒服些,她语调生硬,“听乐听到自己身上,我并不觉得乐。”
陆续语气有些虚,“姑娘不乐,是因为姑娘还没体会其中之乐。姑娘跳出来看,一个重权在握的男子频频在一个女子身上吃瘪,是不是就有些欢乐?”
她先是不以为然,而后自省冒上心头,她什么时候开始不愿再接纳不同的意见?这一想,便是无穷无尽。
半响星妤莞尔,“你奚落你家大人,也是你家大人教的?”
陆续目光呆滞一瞬,余光瞥了陆川一眼,讪讪应答:“前日夜里大人把奴才指派给姑娘,只让奴才好生照顾姑娘,其他一概不言。奴才头一回见大人对女子这么上心,不免多打听几句,这才自作主张为大人分忧。至于奚落之言,奴才在大人面前没大没小惯了,见姑娘又是好相处的性子,不免臭毛病又犯了,还请姑娘责罚。”
事是这么个事,可细思极恐,大人机智果敢,对旁人毫不手软,对自己人好到没边,露出难色只为等他上套,等他心甘情愿身先士卒。名分未定,后方就已经因她沦陷……
陆续心头揪起,这俩人聪明绝顶,话还需要中间人来说,在情感上他们都只能算小智。只盼他们早日修成正果才好。
车来传出笑声,纯澈如同雪后阳光,带给人移不开眼的好心情。
陆续试探道:“这不姑娘就笑了吗?要不奴才再说说陆家的事?”
星妤抱着掐丝珐琅手炉舒舒服服歪着,“别,陆家高门大族,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这话明着拒绝,又隐隐透出一丝缺口,陆续笑道:“是奴才越俎代庖了,奴才从下往上看,许多事情会出现偏差,由大人来与姑娘细说再合适不过,还是姑娘思虑周到。”
星妤道:“你倒是能言善辩,难怪你家大人器重你。”
陆续道:“主要是大人会用人,知陆川沉默寡言,便派奴才这个嘴不停歇的来,就怕姑娘烦闷。其实奴才也不会说话,与陆川对比,才显得突出。”
星妤侧躺,掀起车窗帘看了看,林间黑一块白一块,又掩上,“字字不忘捧着你家大人,你倒是说说,你在他面前是如何没大没小的?”
陆续咽咽口水,此时方知言多必失,“人评说自己的事,难免都会说自己的好,不若让陆川来说,这才不失公允。”
只是他眼色使得眼抽搐,陆川也不接收,只道:“大人的事,奴才不配评说。”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