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虞昭清醒过来。
傅止渊是有白月光的,自己不过是他的替身而已。正是因为自己是那白月光的替身,所以才能有此待遇罢了。
虞昭思绪坚定下来。
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待在这暴君身边,最大的目的不就是想查出虞家被抄家的原因,保住姨娘吗?
思路逐渐清晰,虞昭回神,不再纠结。
她笑了笑,没有推翻之前说的话,反而接着说了下去,现下最重要,还是要先稳住姨娘,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我没有说谎,姨娘,”虞昭眉眼弯弯,“今早一同用膳时,您也看见了,有些东西,总是不能伪装的罢?”
这话一出,不禁林若兰沉默了,就连虞昭自己,心底都微微起了涟漪。
是啊,这人就算再厉害,总不会各种细微的反应都伪装地这么好吧?他看着她的眼神,虞昭能明确清晰地感知到那份不同,可想起这人帝王的身份,虞昭又不敢确定了。
深谙帝王之术的人,流露出来的感情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呢?
第20章 诫 别再把自己一颗心搭进去了
林若兰轻叹了一口气,“昭儿,姨娘就不问你这皇帝对你究竟如何了。”
“姨娘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林若兰的语气肃了几分,“千万千万,莫要对这帝王动了真情。”
虞昭一愣。
“你可知当今陛下在民间的名声如何?”
林若兰一双眼错也不错地瞧着虞昭,音量压低,语气认真。
“坊间传闻,当今陛下沉迷求仙问药之术,言官百谏不听,甚至下令斩杀,昏庸残暴。面上虽仍风平浪静,看不出来,可私底下,一股时事维艰、国将不国的流言却已渐渐流出。姨娘久居侯府内宅,能听到的消息本就不多,可这些消息传播的范围着实有些广了,连带着如我这般的内宅妇人,竟都听了一两嘴。”
“你可知陛下自醒来后,都在做些什么?或者说,他都做了些什么?”
寝殿中的熏笼飘起袅袅的香,地龙暖烘烘的气息柔柔地绕在两人周围。虞昭安静地坐在林若兰对面,睫羽低垂,交叠在身前的手却不自觉地在裙面摩挲了几下。
姨娘说的,她都不知道。
“我所知的不多,不过偶尔遣侍女小厮出府去买些吃食时,听到些传闻逸事罢了。百姓们都说,寒窗苦读,不如算得一手岐黄之术;耕田织布,不如吃斋念佛。自陛下醒来后,各路的游方术士纷纷涌来京城,这个中缘由,你也猜到了罢?”
林若兰叹了口气。
“姨娘不懂什么治国之策,只是你嫁了这帝王,若是他不好了,必定也连累着你。昭儿,”林若兰拉住了虞昭的手,“我不指望你拦着那帝王做些什么,只是,”
“别再把自己一颗心搭进去了。”
仿佛尘埃落定,最后一个字落下,昭元殿中寂静无声。
良久。
虞昭才开口说话,嗓音滞涩:“姨娘说的……我都不知……”
她何止是不知。
是闻所未闻。
她住在这深宫红墙之中,每日听见看见的,不过是些宫里的下人。求仙问道、沉迷长生、残暴昏庸……原来在他人眼中傅止渊是这样一个皇帝吗?虞昭想起往日里那抹高大的身影,想起这人在自己眼前的温言宠溺,脑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割裂感。
像是有人在她面前Jing心塑造了一个傅止渊、编织了一场幻梦,她深信不疑。现在却有人戳破了那层膜,撕开表层告诉她,那都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她的眼中浮现几丝迷惑,也许是潜意识里没办法将林若兰说的那个人和她看见的傅止渊当做同一个人。
林若兰面露忧色,虞昭的状态……
“昭儿。”
这一声轻唤,拉回了虞昭的思绪。
她的眼神落在林若兰身上。
看清她眼里的担忧,虞昭抿唇,握了握林若兰的手,“姨娘,我答应你,会活得清醒通透的。”语罢,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
方才是她想岔了。
她不会爱上傅止渊的,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爱上这样一个人,便是自讨苦吃。
而虞昭最不喜的,便是吃苦。
她思考片刻,决定将自己的一些打算告知林若兰,也好让她放心。
“姨娘,既然您如此担心我,昭儿便将一些打算都告诉您,好让您知道女儿在做些什么,不再担忧。”
虞昭笑了笑
“之所以将怀玉调到您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您,另一方面……是因为前些阵子,我梦见侯府被抄家了。”
安抚住林若兰惊愕的情绪,虞昭继续说道:“这件事听起来着实有些玄乎,起因,大概是昭儿从前做的一个梦。梦里,咱们侯府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抄了家,而姨娘你,也悬梁自尽了。”
虞昭垂下眼睫,面露哀伤。
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