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捞到小美人的凌文帝可以说是败兴而归,所有人直接从他那毫不遮掩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这让得了名次的几人即使官生在望也升不出半分欣喜之情。琼由此窥见了王朝分崩离析的前兆,叶庭虽依旧是一副肝脑涂地的恭敬相,但拳头一直紧握着,想必心里也是难受的。
与那需要择日判卷的文举不同,琼当场得了最高分,即是板上钉钉的武状元了。她被皇帝冷落,下面侍从却不敢怠慢,三五个婢女规规矩矩迎上来道喜,将她送去了武场边的抱厦休息,等候晚上的庆功宴。
叶庭和赵虎就被安排在隔壁,琼隐隐能听见两人对于今后从官的期望。赵虎倾向留在京中,毕竟身处皇城脚下油水多,叶庭则更愿意往战乱地方跑,保家卫国是一方面,再者就是更容易挣军功。
听着这些跟自己息息相关,又仿佛沾不上边的话题,琼被侍女伺候着泡了个澡,换上晚宴要穿的暗兰油针紫曲裙,稍作梳妆便坐到床边发散思维去了。
今日被那皇帝老贼相中,是叶庭和秦修筠及时开口给她捡回了一条小命。琼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蹲在后宫那深渊泥沼绝对活不了多久,更何况她也不是愿意委身强权的人,若是凌文帝正要硬来,说不得她就要做一做这头一个踏入皇宫的反贼,撂倒自信老男人再劫走秦修筠,从此开启一道黑化的不归路。
宫里的熏香莫名让人放松,她靠在床柱上闻着闻着,不小心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是要去晚宴的时间,琼重新在唇上压了些胭脂,跟着引路的婢女往丝竹绕梁的嘉乐宫走去。
待到入了厅,琼才发现这并不是三五个人聚作一堆的小宴。放眼望去,皇帝左右下首已经满满坐了二三十人,有官员有家眷,甚至还有总角之龄的皇子。
叶庭赵虎早就落座了,目光相接后拍了拍身旁的蒲团招呼她过去。
武状元新鲜出炉,还是个赏心悦目的角色,周围一圈人注意力全部投了过来,琼有些拘谨,面无表情坐到位置上,也不吱声,看起来竟比平时多了一些高深。
宫里发生的事情最容易传开。在场不少人并没有随凌文帝参加观武,却都听闻了面前这位以一敌九的惊人战绩。此时再看她态度,一时都觉得不那么好相与。
有那精于世故的,借机举杯走到琼桌前,客套道:“在下尚书左丞,须松。柳状元少年英雄、武艺超群,老朽很是钦佩。不知能否敬你一杯,权当交个朋友。”
虽不善应酬,琼也知晓礼仪,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满杯的酒盏是现成的,她端起来谦逊几句,下巴一扬干掉了整杯。旁边叶庭看得皱眉,等她坐下后悄声说:“悠着点儿,以前没喝过也不知你酒量如何,当心出丑。”
琼品了下嘴里的酒味,回他:“应当没事。喝完一点感觉都没有。”
穿越之前她看过关于古酒的文章,说是诗文中那种千杯不醉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毕竟古代都是淡酒,度数百分之二三的小甜水下肚,喝再多也最多就是膀胱受不了而已。
叶庭还想再说两句,又有一个人端杯走了过来。琼老老实实站起身,咕咚又一杯灌下去。兴许是看出了这状元是个纸糊的老虎,接下来场面便热络了很多,时不时就有个陌生面孔跑来说话,接着再敬上几杯。
当侍女第三次过来更换桌上的酒壶时,琼摸了摸发烫的脸皮,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头。她想吃块糕点压下腹中那种隐隐灼烧的感觉,可甜腻的枣泥气味刚粘到舌尖上,胃部便开始抽搐,接着就有东西顺着食道涌了上来。
琼捂住嘴巴干呕一声,背上冷汗都泛了出来。
“停车!我要下去!”她揪住叶庭的袖子,声调痛苦。
“哈?”
旁边赵虎倒是一眼看了个明白:“怕不是醉了,她这可不能再喝了。”
叶庭一怔,赶忙叫来婢女扶人回去休息,自己则跑到凌文帝身旁交代原因。
耳边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夜幕之下的空气倒是新鲜不少。冷风一吹,琼整个人都恢复了镇定:“小姐姐,不送了,接下来的路我想自己走。”
婢女有些迟疑:“柳状元,宫路繁绕,您一个人怕是会迷路。”
琼坚持道:“我占卜学得极好,夜观星象手到擒来,顺着北极星的方向就能找到家,岂容你在此轻看。”
见人似是发了火,条理倒是清晰,并不像酒醉之人,婢女便不敢再多说什么,诚惶诚恐告饶着退下了。
不过须臾,玉石铺路的甬道上只剩下琼一人,周围一片冷清,似乎连远处的丝竹声都罩着一层晃晃悠悠的薄纱。心里琢磨着公共厕所在哪,她沿着石柱灯的方向往前走,四处搜寻指示牌。
途径假山,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下意识扣住那手腕绕头一翻,想摔他个马趴,却不料对方也精于擒拿,迂回两下以巧劲将她带进怀中。
“哎呀呀,这么凶,妹妹是不是在怪我?”
四目相接,那双含笑的漂亮眸子让她瞬间卸了劲。鼻间的气味比夜风还好闻,琼的手随重力下滑,在那翘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