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心情重置,才想起昨夜带回的礼物还没开封。琼由着丫鬟们伺候穿衣、洗漱梳妆。等早食的功夫才将油纸包拨到手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拆开。
里面是个朴素的木盒子,木盒再打开,才看到礼物──是个陶杯。
看那宽胖的轮廓颇像现代的咖啡杯,图案也新奇,蜈蚣和太阳混在一处画,大概是边塞特有的风格。琼谈不上喜欢,杯子撂一边,安安静静吃饭去了。
约莫又过一个时辰,家丁从外面跑来,说是叶家小公子到了府上。琼见怪不怪,自打定了亲事后,那小子就隔三差五地过来,俨然比走亲戚还勤快。
叶庭很快跑进来,随手捡起个红苹果。虎牙一用力,咔嚓一声咬下块缺口。
“媳妇,昨天宴会结束怎么没来找我玩呀?我和兄弟们去爬你家假山了,还在里面发现了洞穴,特别隐蔽!”
屡教不改,琼无力再纠正他的称呼问题,并开始琢磨如何能妥善地退掉亲事。刚要开口提,屋外又进来个人,出众挺拔的身姿将阳光一挡,暗影之下笑得意味深长。
“哎呀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琼噌一下站了起来:“没,我们随便聊呢。”
叶庭个子不矮,但站在年纪虚长他四岁的秦修筠面前,就明显是个小孩儿样了。他看着那面带狐狸笑容的少年施施然走近,然后凳子一拉坐到他旁边,笑着说:“带我一个?我也正无聊呢。”
叶庭问:“敢问阁下是?”
秦修筠笑容不减:“我姓秦,只是柳府一个小小的房客罢了。”
转而又去看桌上的陶杯,道:“这杯子妹妹可喜欢?它是你哥从一位西域商人那儿买来的,据说制作手艺早已失传。”
说罢,视线轻轻巧巧落在了少女脸上。
“我......十分喜欢。”
琼低头绞着衣摆,第一次撒谎撒得那般用力。
“呵。”秦修筠倾身凑过去,带着热气的低音覆在她耳畔,“其实我也有,一模一样的。”
此话一出,少女直接魂归天外升了仙。
没听清的叶庭跟着凑过来,一脸好奇:“你们神神秘秘讲什么呢?”
“小秘密呀。”秦修筠坐直身子,狡黠地眨眼,随即道明来意,“听说柳府有个练兵场。我来此其实就想问问,妹妹能否帮忙指个路?”
“当然。”琼点点头,不去与他视线接触,正气凛然地引人往外走。
叶庭蹦到旁边:“一起一起!我还不知道你家连练兵场都有,带我去看!”
琼转头回他:“面积其实不大,只是个供哥哥舒筋活骨的地方。”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秦修筠怎么不叫柳帧带去呢,偏偏来找她,随便挑个下人其实也行啊……心惊胆颤琢磨到这里,又忽觉不妥,雀跃的火焰被匆忙压灭,她暗暗警告自己,自作多情要不得。
等到了练兵场,秦修筠笑着道谢,然后径自走到兵器架旁,开始挑选趁手的兵器。须臾过后,他带着一把红缨长枪步入场中,叶庭也顺势挑了一柄环刀。
“怎么说,小公子要跟我练练?”他颠了颠手里的枪杆。
叶庭好不兴奋:“秦哥放马过来,我可不是什么银样腊枪头!”
琼站在旁边,不一会儿就见识到了铁器交错,铮铮挥舞的酣战场景。她下意识多往秦修筠身上瞟,看他清淡笑容在出枪与收势间微妙的变化,看他利落又漂亮的格挡,看他转身时衣袍骤然拧起的褶皱。
看得久了,不禁爱屋及乌,对武术也开始心驰神往,直到后来,竟真心实意憧憬起孟都尉巾帼戎马的生活了。
打完一场,秦修筠轻松取胜,枪立在手边朝琼搭茬:“妹妹,想不想学?”
叶庭擦了擦头上的汗,不以为然道:“哪有姑娘愿意学这个!”
秦修筠不管他,继续问:“学吗,哥哥教你。”
琼向前一步挪进场圈,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
......
一个时辰后,围观全程的叶庭只剩下惊叹:“莫非,媳妇你就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
琼瘫在地上没有理他,嘴巴张着,出气多进气少。叶庭砸了咂嘴,又嫌弃道:“只是你这体力也太差了些。平日里需得多扎马步,再压压腿、站站桩。秦哥你说是吧?”
秦修筠笑着点头,从后腰处抽出了一个皮囊子递给琼:“喝点水。”
累到极致,根本没那个旖旎心思介意是不是间接接吻。一口凉水下肚,嗓子好歹是被润得不火辣了,但头疼依旧还在。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开口求两人叫几个丫鬟过来,最后,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被人架回了闺房。
本不会累成这副狗样,也不该进步神速,个中关窍就是她动用了时间魔法。秦修筠每教一招,琼就将自己锁进停滞的空间中埋头苦练。消耗的每一秒都由魔力换取,身体还不能休息,反而得拼命练习以保证效率跟得上。
当体能耗光时,储存的魔力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