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局的月色下,蚂蚁骑车载着蜻蜓。
蜻蜓看向蚂蚁的后背,虽然不算宽厚却让人感到安心。她无所顾忌地摸上少年的腰,感受在掌间的触碰下因运动而起伏的肌rou,就像是把吃豆腐当作了饭余甜点那样美味。
然而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眼睛依旧专心地看路控制着车把方向。蜻蜓调皮的手指不满意就这样被冷淡,于是又忍不住试探性地戳了戳。
“主人。”
完全没有恶作剧时被抓到把柄的惊慌,反而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蜻蜓的语气里都带着任性随着风在空中飞扬:“嗯?听着呢。”
对方呼了口气,似带着无奈却又不得不偏爱,随后坦然地问道:“主人喜欢周崇绍吗?”
正捏着侧边纽扣摩挲花纹的动作一顿,蜻蜓心中不免讶异。
“你吃醋了宝贝儿?”问出口的疑问句听起来反而像是肯定句。
“嗯。”
蚂蚁竟意外地诚实,情绪淡得似有若无,却如星点般恍然让人心动。
“我可以有吃醋的权利吗,主人。”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蜻蜓愣愣地望向蚂蚁的手腕。
只是那里被衣服遮挡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淡红色的印记透过了衣料,已然嵌进了她的脑海里。
那是只属于她的印记。
“嗯,我想想……”
蜻蜓将手搂得更紧了一些。
“可以喔。”
……
蚂蚁将蜻蜓送到后,自己也回了寝室。
水从拧开的龙头里哗哗地流动下来。
他对着镜子,一边回忆着女孩说的话,一边安静地在牙刷上挤上牙膏…
丝丝缕缕的暖意在心间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楼上的另外一对,也正沉浸在温水似的氛围里。
“您看那条散鞭看了快半个小时了,要不直接试试?”
“……不了吧。”邹桦念心虚地把东西揣进卫衣的袋鼠兜里,暗暗地腹诽蜻蜓给他什么不好,非给了条鞭子,还平白说是什么编外人员井老板送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蜻蜓纯粹瞎编蒙他的。
“小井哥也是好意。“
“洗你的衣服吧。”邹桦念笑着忍不住推了一下周崇绍的肩膀:“一口一个小井哥,叫得还挺亲切。”
周崇绍也笑笑,低头把浸在水盆里的衬衣上了肥皂,仔细地搓揉起来,泡沫围绕着修长的手指在水中飘舞:“这不是您的衣服吗?”
“呦~”邹桦念环起双臂,斜斜地倚了墙,视线锁着周崇绍反问道:“吃顿饭学会造反了。这谁弄脏的?”
回想起在值班室的一番缱绻,周崇绍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上唇。
下午邹桦念画画时想挽袖子,手上却碰到了墨水渍。
他能够卷出整齐而且均匀的衬衫折角,却无法控制颤抖用沾染了自己气息的手指去触摸主人的袖口。
“又是谁在吃火锅的时候只知道给我夹胡萝卜?”
邹桦念一板一眼地倒着豆子数落周崇绍的过失。
然而不知为何,周崇绍一时间突然就说不出什么讨巧的话了,他用手背碰了碰鼻子,然后继续无声而重复地磨搓着衣服的同一块位置。
终于觉察到不对劲的邹桦念歪了脑袋观察周崇绍,才发现他的头已经放得极低,眼睛也不自然地眨动,双眉间分明是掩盖不住的倦意。
想了想周崇绍这一天下来的忙碌,外加上还要陪自己胡闹,为自己着想,邹桦念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睡觉吧,我自己洗。”
周崇绍不解邹桦念突然的转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没有放手把衣服给他:“怎么了?”
在行动上暗里被拒绝了的邹桦念有些烦躁,他皱了皱眉:“给我吧。”随之也没有再管其他就把手摁到了衣服上。
嘶。
邹桦念还未有所动作,就听到周崇绍倒吸一口气,只见周崇绍收回的手上赫然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划痕,甚至已经有些凸起。
像是想起了什么,邹桦念急忙把衣服翻过来看,果然,衬衫的袖口上镶了一枚独特的菱形金属钮扣。
邹桦念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恼不已:“对不起,我忘了,还疼吗?”
“不疼。”周崇绍安慰他,然而邹桦念却像是不信周崇绍的话,反复地察看那条印子,表情里依旧满是自责。
“没关系的,我…………”
周崇绍说到一半,明显顿了顿,像是在迟疑些什么。
邹桦念看向他,几秒钟后,他紧蹙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似乎是想通了。
仿佛某种感应,邹桦念潜意识里隐隐感觉周崇绍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似的松了一口气。
即使是过了很久之后,邹桦念仍然能想起那时他的男神坦率又诚恳的声音:
“真的没关系,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