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邹桦念的身体形成一点角度,周崇绍往下挪了挪重心,他的下巴倚着邹桦念的右肩,却刻意收着力,没有压上太多的重量。其实这样亲密的距离已经让他有些情绪波动。
而当周崇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发丛被邹桦念的手指探入的那一瞬间,他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得更快了一些。
邹桦念用指尖卷起一缕发丝,然后顺势绕进发根处轻柔摩挲,手法轻盈仿若抚琴,又像是正在抚弄一只真正的犬科动物。
周崇绍的头发很干净,发质软硬适度,早上刚洗完,摸起来也很润泽,香味令人心安而熟悉……
沿着耳廓抚摸,邹桦念点了点周崇绍的软骨,又将手指渐渐地转移到周崇绍的耳垂与后颈处。
周崇绍坐正身体,偏了头微垂下眸,用唇触及邹桦念的掌rou和手腕,细细亲吻,甚至稍许啃含了一些自己主人光滑的肌肤。
没成想,他的主人突然使了劲。
猝不及防的力道将他带着躺了下来。
枕着邹桦念的大腿,周崇绍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被这个暧昧的姿势捉弄得有些难为情。
“小坏狗,你是不是偷用我的洗发水了嗯?”邹桦念低头勾了勾他的鼻子,笑了。
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平日里坦率又爽朗的男神,此刻却小声地闪烁其词,不敢看邹桦念:“我…我…只是……借了一下。”
“这么不听话。”邹桦念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偷着乐:“不乖的小狗是没有早饭吃的。”
“我错了主人,我最听您的话了。”周崇绍皱起眉头,表情既是苦恼又像是撒娇:“我真的好饿啊,主人。”
“活该,谁让你自己不多买一份的。”
邹桦念把蛋饼换了一只手拿,故意撕了一块放在周崇绍眼前晃:“那你证明给我看。”
也就犹豫了半秒,周崇绍便顺从地伸出了舌头。他微微抬颔,借着脖颈的力道,尝试立直柔软的舌头全力去够那块蛋饼。
“不准动爪子。”
邹桦念的肘关节暗里压着他的肩,他甚至无法通过身体的支撑来增加一点高度,同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能够巧妙地使出力来。
这样拉伸极限的动作很难做到长时间地维持,每当周崇绍快要接近的时候,邹桦念便将手里的蛋饼抬得更高一些,使得他落空。而当周崇绍前一秒才坚持不住泄了气时,后一秒那块蛋饼又被放低到咫尺可及的距离就像是要故意为难他。
渐渐地周崇绍开始变得吃力起来,由于还未进食的缘故,他的大脑似乎有些缺氧的停滞。尤其是距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再过一会儿便会有越来越多的同学涌入教学楼,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害怕。
“还敢不敢随便用我的东西了?”
因为食物和空气接触的时间有点太长了,邹桦念便随手把那块周崇绍没有够着的蛋饼吃了下去。却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行为,对一个努力了许久却仍然胃空饥饿的人来说,就像是一种蓄意的羞辱。
看见邹桦念咽下的那一刻,周崇绍明显一怔。
随后,他沉默地压下心里的酸涩与胆怯,哑着声使语气听起来更为驯顺:
“不敢了主人。”
他原本以为邹桦念不会介意,毕竟他的主人表现得从来不是特别严厉,也许偶尔会闹些小情绪,但是很温柔也很好说话。然而再仔细想想,他们二人自从确立关系以来,相处的边界一直是拘谨而模糊的。
事实上,周崇绍并不清楚邹桦念给他划分的界限在哪里,他只能像是一位流浪的旅人,在夜幕降临的荒凉沙漠中,用手拢着细小的火苗一点点地摸索和探究着……所以这次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小心碰到了规则的边缘线。
想清楚后,周崇绍敛下眼眸,抿了抿唇,对邹桦念轻声忏悔道:“我只是您的狗,没有资格用您的东西。”
“没有资格”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过刺耳,瞬间就让邹桦念的脑子一嗡,然而周崇绍平静得仿佛理所当然的口吻,更是使邹桦念的心里就像是被无数幽灵般的恶爪狠狠地揪住那样难受,那样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邹桦念还没有想通几分钟前明明还轻松愉快的气氛怎么会突然搞成这样,但比起后悔,他必须先立刻做些什么来弥补才对。
就像是急于为了要证明自己的话,邹桦念直接把周崇绍圈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强硬地将周崇绍那些妄自菲薄地念头全都赶走。他低头将鼻子深深地埋在周崇绍松软的黑色头发之中,一边贪婪而眷恋地呼吸,一边含糊地亲吻:“你别这样说……求你了……”
如海啸般深情而热烈的吐露与碰触席卷着周崇绍,他悄悄地反握上邹桦念有些凉的手,轻喊了一句主人。
好巧不巧……他的肚子及时地叫了一声。
周崇绍扭过头看了看邹桦念,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邹桦念拿了蛋饼喂他,他就咬了吃下去,中间偶尔还会舔舔主人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