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过来翻着曲昭宥的眼皮,拿着小电筒照了照,又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曲昭宥愣愣的转过头看他。
医生一边从口袋里抽出笔在病历单上记录,一边回复道:“应该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有些迷糊。现在就是不知道是否有逆行性遗忘症。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发生过的事,由后往前推进。”
严宇点点头,凑近曲昭宥单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问:“昭宥,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昏迷吗?”
曲昭宥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你记得是谁攻击了你吗?”
还是摇头。
“那你记得你发了微信给我,说有人跟踪你吗?”
摇头。
严宇转向医生,医生解释:“是典型的逆行性遗忘症。快的话过2-3天就好了。这几天就先让他留院观察。你在这陪着病人吧。我去其他病房查房,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护士。”
严宇点了点头,转而又皱着眉对曲昭宥说道:“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出门吗?”
曲昭宥皱着眉想了一会:“我要报案。”
严宇眼前一亮,马上取出兜里的小笔记本和笔:“你要报什么案?”
曲昭宥微仰起身,严宇上前扶着他坐起身。
曲昭宥活动了下肩,觉得浑身都很酸痛,皱着眉头说道:“我租的房子,昨天被人泼红漆了。不知道谁干的,我要去警局报案,门上的红漆被我洗掉了,但我有拍照片和视频留证。”
曲昭宥看了下四周,又上下摸着自己身上的口袋,焦急道:“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在哪里?”
“你别急。”严宇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在警局。被作为证物留在警局。但是手机破损的厉害,已经不能使用了。”
曲昭宥还是很着急:“手机上有个吊坠有在么?就两颗珠子,一颗黑的一颗红的,很好认的。”
严宇:“这个我没留意,那个吊坠很重要?”
曲昭宥郑重的点点头:“嗯。很重要!”
严宇点点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们。”
确认吊坠有在后曲昭宥问道:“为什么我会在医院?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今天出门被人袭击了。应该是你出门打算到警局报案,途中被歹徒跟踪。等你发现自己被跟踪时还发了微信给我。”严宇把旁边的椅子拉到床边坐下,点开自己的微信给曲昭宥看:“除了微信还打了电话给我,但当时我正在开会,手机静音模式没有接到。等我给你回电话时,能打通但没几秒直接提示关机。当我们通过通讯IP查到你的位置赶到现场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到。”
曲昭宥摇摇头 :“这不怪你。只是我记不起来了,完全对袭击没有印象。没有办法向你们提供证词。”
“没关系。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医生说这是脑震荡后遗症,过几天就好了。我们会先查附近的监控,也会从你手机那边采集指纹,看看能不能采集到有用的信息。”
深夜,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夜空中绞着条条银色雷龙。杂乱的房间中赵国友倒在沙发上睡得昏沉,地上凌乱地摆满了喝空的啤酒罐。冰凉的夜风夹杂着雨水透过开着的窗户吹进屋,被吹动的窗帘发出咧咧声响。
老式电视上播放着篮球赛事,解说员的声音被断断续续的信号卡成一段一段的。
被尿意憋醒的赵国友浑浑噩噩的从沙发上起来,踉踉跄跄的踢翻地上的酒罐,也不开灯直接向卫生间走去。
电视画面突然被切换。杂乱的房间,满地的空酒瓶……一张放大的皮肤褶皱如沟壑的溃烂的脸突然占据了电视屏幕,黑峻峻的眼里没有眼白,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却能发出清晰的声音:“阿崽……好痛啊……阿崽……”
一声比一声清晰。
赵国友放完水,打着哈欠半眯着眼到盥洗台洗手。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在赵国友的身后。身高还不到他的肩膀,头发梳在脑后却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沟壑般的溃烂皮肤褶皱。全身都是高度腐烂和爬满了蠕动的蛆,肥硕的一节一节的从烂rou里钻出来,带出的脓ye从烂rou上滚落滴落在一身花色的老年式的衣服上。
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赵国友不爱照镜子,这回却在离开时抬眼瞄了一眼镜子,就此被定住。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咽了口唾沫,慢慢的转过头,而那个影子也将视线从镜中移开,慢慢转头跟对方对上。
赵国友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连后退。
女鬼步步紧逼。窗外的雷电闪过,瞬间的光亮将女鬼照得更为清晰可怖!每走一步,裸露在外的烂rou就从身上一块一块的掉下来,砸到地上化成血水,而那些一起掉下来的蛆在血水中四处蠕动。
没有了皮肤的包裹,身上的蛆也陆陆续续的掉下来,在房间内四处爬行。
“你……你不要过来!当时是你自己摔下楼的!跟我无关!你快走开!”赵国友全身冒着冷汗,他四脚朝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