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哥追我时,一副“小兔崽子,被我抓到就要打死你”的凶狠模样,我真的很难把他和那个接客时总是一副纯情无害、双眼朦胧、隐隐约约带有泪光的惹人怜爱小白兔omega相提并论。
有句话说时代的不同,也会影响人们对伴侣的审美要求。但无论什么年代,那种柔弱小白脸在风月市场都异常有人气。
独自一人养家养我的这几年,既让我哥从当初的文静少年我哥变成今天这个泼妇婊子,还让他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老油条。
文静乖孩子的市场仅限于雏儿,毕竟谁都喜欢看学生时代那种思想如同白纸一样纯洁的书卷气少年出沾情色的模样。那是青涩和色情的交织体,光是想想就足够让大家鸡鸡硬邦邦。
然而这样的角色设定也只让我哥在破雏时卖了个好价钱,很快就在卧虎藏龙的烟柳巷中黯然失色。毕竟这附近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初中就辍学出来打工,体会不到书卷气少年的魅力。
就在我哥马上就要迫于生计,沦落成为街边十几块钱就能内射一次的便宜小妓的时候,我哥看了一部电视剧。他发现电视剧里最吃香的女性角色,往往都是些没有脑子的清楚傻白甜小白兔后,立刻就改变自己从业风格,很快就做到日进斗金。
那部电视剧是陪我看的。
那时候我哥还没现在这样做事简单粗暴,在家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哥哥。
我哥也不是生来就是如今这个性格,小时候他异常文静。
我那个人生最高追求就是早点结婚生子,有生之年最好抱三胎的传统妇女妈一直盼望能有个强壮威武的alpha儿子,长大后能做她的依靠。再来个温柔可人、勤劳能干的omega女儿,做她的贴心小棉袄。上天虽然随她所愿,让她生了一男一女,但又没有完全如她所愿。
据邻居家王大娘回忆,我妈以前没改嫁前,天天在家什么都不干,净顾着叹气了。
理由很简单。我不是她想要的小棉袄,反而淘得像只猴,天天上蹿下跳无所不为。而我哥则异常文静乖巧,天天不是坐在电视前陪我看电视,就是坐在书桌前看书。这把我妈急得恨不得把我俩灵魂掉个个儿,每天都在我俩耳边叽叽喳喳说“小姑娘要文静乖巧,不要总怕树”“男孩子要活泼一点,不要总在家里待着”。
直到那个江湖骗子慢悠悠来到我家门口,收了我妈半个月的买菜钱,我妈才停止试图潜移默化改变我们的“语言洗脑行为”。
那算命的说我妈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我和我哥,将来一个会分化成omega,另一个则是alpha。这个社会上分化成alpha的大部分都是男性,所以我妈听到算命的说完话后,立马心花怒放,觉得她的宝贝儿子终会如她所愿,变成一个强壮勇猛的alpha。而我虽然现在很淘,但毕竟是个小孩,过两年分化后,肯定就会变得贤良淑德起来。
然而我妈只顾着开心了,忘了那个算命的没说具体分化的是谁。几年后我俩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分别分化成alpha和omega,但可惜的是那个omega是我哥,而身为妹妹的我才是那个alpha。
直到我爸出事前,我哥和我还一如既往保持着小时候的性格。
大概是我哥高一快要升高二的时候。家里唯一赚钱的那个人,也就是我俩亲爹出车祸死了。
我那个一辈子就生儿育女那么点追求的亲妈知道这事后哭天嚎地了整整三天。那时我才小学,根本没见过这阵势。吓得我一看见我妈就往我哥怀里钻,瑟瑟发抖问我哥“妈是不是被妖怪附体了?”
我哥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妈。那时候的他只会读书和做家务,连吵架都不会吵。生起气来之后气呼呼红着脸干着急,着急半天连句脏话都说不出来。跟现在脏话随便就能出口成章,偶尔还能再造点新词。要是有语言学家愿意研究一下我哥如今的骂人语录,肯定大有收获。
但那时候的我哥只知道抱着我在一旁干着急。偶尔想作为长子上前去劝劝,还被我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又吓了回去。
最终他也没想出来怎么安慰我妈,而我妈也不需要他安慰。哭了两天后,就把赔偿款和存款一卷而空,快快乐乐哼着歌回老家改嫁了。
等我们再有她的消息已经是四年后,那时候她跟新老公的二胎都快生了。
人总是要生活的。孩子无论是没爹还是没妈,都是要吃饭的。
等我们发现亲妈卷钱跑了的时候,家里就剩几块钱。
我哥在先后经历半天震惊,半天难以置信,一天生气,一天破口大骂(还因为不会骂脏字现学了半天脏话),一天对未来绝望后,终于破罐子破摔,脱了校服跑去站街当妓。
那天出门时我哥还穿着校服,回来时也穿着,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手里拎着肯x基全家桶。
那几天我俩几乎是在邻居的接济下才勉强没饿死。看到好久没吃到的炸鸡,我高兴地蹦蹦跳跳奔向我哥,愣是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