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挖苦道:“也不看看你自家那个。”
石琢笑着给三人分盛面线,道:“往常都吃的精细,今儿做些简单的倒也别有风味。余伯伯,您快尝尝,酱汁是我调的,酱醋糖油一样不缺,味道应该不坏。”
安岳性子内向木讷,对着石琢这个生人更加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温鸣珂长袖善舞,石琢又精明伶俐,既不会冷落他,也不用他搜索枯肠寻些话来说。
燕容惊讶地说:“阿升什么时候也懂医道了?”
又过了几天,温鸣珂和安岳一起来石家道谢。
余溪哼哼两声,希哩呼噜把一碗面线都吃了下去,看到阿升停了筷子,一脸等待夸赞的表情,便道:“真是省事,锅都不用刷了,只洗几个碗就好。回头就把这法子告诉西城瓦窑里的朱老二,那家伙懒得成了精,饭菜都是混着一锅出的,知道了这个窍门还不得乐死?”
阿升认真地说:“阿琢总说他是皮肉伤,吃些烧肉皮应该好得快。”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喜得温鸣珂差点从心里开出花来,几乎要乐了出来,盈盈眼波之中送去更多柔情蜜意,看得安岳一阵心慌,忙“非礼勿视”地低下了头。
石琢掂了掂那包银子,不客气地收了起来,道:“多谢二位惦念,些许小伤不妨事。等我好了,倒要整治一桌好饭菜请你们过来坐坐。安公子身体好些了吗?天看看冷了,可别再着凉才好。”
安岳性子腼腆温吞,不太会应酬,石琢问他话,他便只是诺诺称是,看得石琢暗自摇头。回想起那天温鸣珂中了贼人的迷药,勉强支撑的狼狈样子,当时安岳已经吓得软倒在地,只能眼看着贼人在打斗中左一把右一抓地撕开温鸣珂的衣衫,露出润白如玉却又带着血痕的躯体,估计这位安公子回去后就得病一场。温鸣珂这些日子端汤送药嘘寒问暖,可有得受了。
石琢请他们坐下用些茶果,趁人不注意悄悄向温鸣珂一笑,温鸣珂会意,看向安岳的眼神中一股暖意流动。
石琢右肩有伤,吃得就慢,阿升不住给他夹菜,还特意把红烧肉上的皮剔下来给他,说:“阿琢,吃这个,伤好得快。”
余溪大笑着嘲道:“原来是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把猪皮贴到他身上去了。你给我做一个关门弟子吧,依你的路子,给人看病可简单得很!”
石琢眼神往下一溜,就看到两人紧握着的手,安岳那只书生特有的纤瘦的手被温鸣珂如玉般修长宽大的手掌攥住,就像牵着一个孩子一样。而安岳也十分听话,就那么让他领着自己走路。
燕容待他们走了,这才疑惑地说:“温公子这么千伶百俐的一个人儿,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儿,怎么偏偏看上那么一个?”
安岳看着温鸣珂那温柔和煦的面容,想到自己这两年一直和他闹别扭,百般怨恨于他,如不是前些日子自己嫌府里闷,他哪会在这闹贼的节骨眼儿上陪自己出城散心?结果差点酿成大祸。若是这知疼知热的美艳男子没了,自己更不知该怎样过日子了。
第三十二章
温鸣珂和石琢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带着安岳告辞离去。
余溪忍不住乐了出来,“这面线真是独特,比街上摆摊的面线张做得还快捷,他若是照你这样做,一天买上一千碗也干得过来。”
想到这里,他低低说了一句:“你也很好。”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
燕容立刻没了词儿。
余溪捏了捏那包银子,叹道:“如今也成了朝廷鹰犬了,一次就有这么多银子拿,难怪世人不问好歹,都争相为帝王家卖命。阿琢,
温鸣珂递了块苹果到他手里,温声笑着说:“石兄弟聪明能干,心肠又好,最难得的是还烧得一手好菜,这可比我强多了。等他伤好了,我们就来上门点菜,你尝尝他的手艺,比酒楼里还强。”
晚上燕容回来烧了晚饭,余溪吃得分外香甜,碗里每个饭粒都扒干净了,然后放下筷子,道:“难怪人家说,居北疆三年,见中原村姑皆以为是美女。我现在吃弟妹做的饭菜,觉得也很美味了!”
燕容柳眉一挑,道:“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中午阿升做了什么,吃得您成这个样子?”
温鸣珂笑着递了一封银子过来,道:“石兄弟,本来上一次阿岳就想一同来看你,可他当时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儿给你,这才耽搁到今天,他在府里可常常念叨着多谢你那天相助。这次重伤了贼人,你可立了大功,近来再无如此巨贼入室作案了。这一百两银子是提督府赏下来的,就当汤药钱了。巡捕营里也要升你做个伍长,是个头目官了。升了职便要加俸,今后要给你哥哥买些什么,手头也宽绰些。”
余溪捶着胸说:“他是把什么东西都用白水煮了,再淋上酱醋。这倒省事,想吃什么拌什么,三皇五帝之时大概就是这么吃的。下次我宁可自己做,怎么也能弄碗炒饭吃。”
线,鸡蛋也剥了皮放在里面,碧绿的菜叶则在周边围成一圈。一个大海碗,周围是菜,里面是面线,最中央则趴着三个鸡蛋,居然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