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鸭,四喜丸子,梅菜扣rou,糯米鸡…………小酒儿,快点,把鱼端过来。”
李问松把菜端进蒸笼,才发现少了一道清蒸鱼,他身边的汉子把切好的姜葱丝放在上面,急忙递给他。等李问松忙活好,看到案板上一片狼藉,忍不住扶了扶额,这次比赛怕是又要输了。
他抬头看向悠闲坐在一旁的师兄李越,案板上有条不絮处理各种菜品的男人,心里有些不满,哥哥真是好命。那个男人是师兄的未婚妻,叫酒坛,也是自己的大舅哥,他的弟弟是李问松的童养媳。
说来也是巧了,李越跟他都是观里老道长收养的乞儿,相差五岁左右,亲如兄弟。山上是道观,山下就是荷花寨,酒坛兄弟两个早早没了父母,从小相依为命。两人都是双身儿,自然是怕被人欺负,老道长就做主让酒坛跟李越定了亲,也算是照应。
在哥哥去地里给酒坛帮忙的时候,李问松自然也去了,他那时候十岁,粘李越得紧,什么地方都跟着。酒坛的弟弟酒茗比他小了二岁,小时候酒茗又长得可爱,跟在他屁股后面摸鱼抓虾的,一口一个松哥哥叫得亲昵。酒坛打趣他以后就嫁给李问松,小孩子自然满口答应,李问松就当了真,把他拿媳妇儿养大。
老道长家里父辈是厨师,虽然后面家族没落,菜方倒是有不少。虽然他不喜欢做菜,这祖宗留下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卖了,就交给了李越他们。好在道长当儿子养的两兄弟也争气,对做菜都有天赋与兴趣,每回村里聚餐办事的时候,他们都要比上一比。
李问松想赢,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赢过。明明是一样的菜方,一样的配料,怎么每回都是自己输呢?要说天赋,两人也差不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出在自己的嫂嫂,酒坛身上。
他把案板收拾妥当,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嫂嫂太能干了也不好。每次比赛的时候,他的小酒儿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观哥哥那边呢。早早配好的配料,温度适中的火候,哥哥只需要做菜就行,装好盘就闲在一处,看他手忙脚乱的。
“松哥哥,你一定会赢的!”
好吧,一切的抱怨都被酒茗一句话打消了,李问松笑笑,摸了摸对方的头,他家的小酒儿可真好看。相比较样貌普通,身材健壮的大哥,酒茗就有些惊艳了。俊朗面容配上少年的羞涩,修长挺拔的身体,虽不瘦弱,腰却极细,忖得屁股特别翘。
李问松自己长得也不差,不然早被村子里的其他男人把酒茗抢走了。他虽然没有李越高,但好在长得好,按别人的话来说,清丽脱俗,一副仙人之姿。要不是身上的油烟味,谁都以为他是修仙的道长呢。
“嫂子,你又帮哥哥做那么多,这不公平!”
大家吃完席,结果自然也出来了,李问松不满的哼了几声,坐在一旁生闷气。大家吃完饭,甩甩屁股走了,留下这些汤汤水水要有人处理。李越从来不会过来做这些杂事,他除了炒菜啥事不管,酒茗早早回家赶鸭子去了,留下他跟酒坛面对这一大箩筐的锅碗瓢盆。
这次他心里不爽快,根本不想帮忙,反正酒坛一个人也能忙活好。打定了主意不想帮忙,可看着嫂子一个人埋头忙活,他又不好意思,悻悻凑过来洗碗。
“这输赢又没有意义,你还生起气来,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一直输,就没赢过,为什么啊,我哥哪里比我强了。就是因为嫂子帮得太多,我才输的,下次比赛,嫂子不许帮忙!”
酒坛宠溺一笑,李问松跟他弟弟一样,都是小孩心性。小孩子争强好胜了一些也是正常,他也提过让李越让一回,总得让人赢一次吧。可向来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李越,在这个事情上却较真的厉害,每回都笑笑,该赢还是赢。
虽然酒坛不解,可自家男人,该宠还是得宠着,李问松始终是弟弟,哪有丈夫重要。
“村里人办席,那么多桌呢,赶紧弄出来给大家伙吃了才是正事。”
李问松瘪瘪嘴,没有回话。虽然有什么红白喜事,聚餐吃席都会在他们观里办,但那是要给钱的,这也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们这山叫西子坡,自然观也叫西子观,观里有两座菩萨泥塑,村里人也当寺庙使用。
从山下走上来,就是一个宽二十米,长五十米的空地,中间有颗几百年的黄果树。左边是主殿跟副殿,右边是柴房跟杂物间,在上边才是李越师兄弟住的地方。推开尽头的木门,一处颇大的院子显露出来,右边尽头是他们住的地方,三间禅房,老道长死后,一处就空下来了,改成了书房。
厨房也在里面,厕所隔的有些远,在左上角尽头。院子很空旷,除了中间的大槐树外,就只有零散的花草。以前还种着菜,老道长死后,他们也没心思种了,反正村里人三五不时送菜来,他们还不缺吃喝。只有李问松喜花,种了一些在角落。
把碗整齐的码进箩筐里,再放进杂物间,李问松没有那个力气,帮不上忙。拿了衣服去后院洗澡去了,他受够了身上的油烟味,加上天气热,一身的汗。
“问松,你哥呢?”
天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