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四年 冬
上海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整座城市笼罩于不可说的萧瑟之中,数不尽的白色结晶纷纷扬扬落下,宛如随着她一同惙怛伤悴。时而刺骨的寒风透过窗户吹进屋里,拂过桌上一本手札,一页接着一页。
沈公馆是再冷清不过的。
她伫立在窗边,屋内只点了一两支蜡烛,闪烁的烛光将影子拉的颀长。陈旧的留声机沙沙地播放时兴的摩登小调。
偌大的厅堂昏暗而乏闷,她关掉留声机,放下手里的烟杆,仍由自己被缭绕全身的烟雾湮没。
她犹记得彼时他说的话。
得胜归来,便娶你。
骗子。
一声冷笑,将自己隐进烛光未及的黑暗里。
她将这张纸撕得粉碎,字跟着纸张一起滚落到无人问津的角落。
「徐督军已殁,望沈太太节哀。」
她是最后一个知晓的,算起来今日该是他的头七。
听说是身首异处,已经辨不出面容来。
她依在窗边抬头看着外面下得更大的雪,眼里暗淡得没有了光。
此时一阵冷飕飕的风强劲地灌入屋里,门被“嘭”地打开,熄灭了仅存的烛火,只洒进自夜空而来的几缕光。朱玉桂猛地回头。
“谁!”
只见恍惚不甚清晰的身形。
“我回来了。”
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
“你…你是谁!”
朱玉桂颤抖着嘴唇,心怦怦地跳动,存留一分是他的妄想。
“是我,我的沈夫人。”
朱玉桂慢慢挪步,胆怯地揪紧袖口,六神无主。
“是…是你?”
“对,是我。”
没错,是他!他还活着!
慌乱地往门的方向奔去,已经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端庄得体。
她紧紧拥住以为永远不得相见的身影。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们说你死了……”
朱玉桂抬手抚摸俊秀的眉目以及温热而又沧桑的脸,斑驳的泪眼一滴一滴流下她所有的牵念。
徐伯钧则覆盖住她温度低到发凉的手,细细摩挲。借着夜光看清他魂牵梦萦的爱人。
一脸泪痕,柔弱得仿佛一捏便碎。
“我想着你,便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两人久别重逢的唇紧紧贴合,她瘦弱的身子被圈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清冷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恋地攫取眷念已久的香甜。朱玉桂也回应着,任性地卷走他嘴里满是尘埃的气息。
这个吻直至呼吸将尽。
“呼…呼…”两人大口大口地喘气,却同样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心绪。
相看良久,似乎将对方的模样刻进心里再也无法忘却。
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
“沈太太瞧我这一身风尘仆仆,不得带我沐浴更衣去?”
徐伯钧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朱玉桂忍不住嗔睨了他一眼。
虽嘟囔着嫌弃但还是拉着他进了卧房的浴室。
点上几支蜡烛,浴缸里放上暖热的水,她轻轻褪去徐伯钧一身尘土的衣物。被层层衣物遮掩下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便是新结痂的。徐伯钧缓缓坐进水中,任由朱玉桂轻抚那些伤口,刚止住哭泣的她又委屈地从眼眶掉落豆大的泪珠,像只受伤的小猫。
“不要哭,没事了。”
“呜…”
她竟然在抽泣。徐伯钧不禁心生怜惜,但更多的是暗自欣喜,从未向他表露爱意的沈太太会如此地在意他,还为他潸然落泪。
搏动的心脏一点一点被她完全占据。
手不自觉地拉近她的身子,再一次附上柔软的唇瓣,将她的抽泣声吞没进唇齿之间,即使有浴缸的阻碍,他仍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内血肉相融。
扑通——她倏地被扯进水里,被惊吓到的她抓紧徐伯钧强有力的手臂。
“你干什么!”
她的睡袍全湿了,牢牢贴附在身子上,更显玲珑有致的身材。内里未着内衬,乳尖透过轻薄绸缎隐约可见凸起的形状,引得他想立马拆吃入腹。
“想与夫人鸳鸯戏水罢了。”揽过她纤细的腰身,附耳低语,说完更是向耳廓传度热温,再含住白玉耳垂,指尖在腰窝处打着转,挑动朱玉桂敏感神经的阀门。
“啊……”果然是极敏感的,她轻呼着侧身躲避徐伯钧的挑逗,灯火缱绻,映照一张绯红的脸,更显得妩媚动人。
浴缸的空间不大,他背靠在一头的边缘,徐伯钧捉过一双玉箸,将朱玉桂整个重量安置在自己腿上。她只能挺着身子双手撑在徐伯钧胸口以免向下滑。但他坚硬的那处刚好抵在柔软的入口,随着调整动作而不经意顶弄了几下。
“登…登徒子…”
“登徒子今晚便要将沈夫人吃干抹净。”
虽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