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上道:“既然那日买的药,那必然是在接下来几日送进宫里的。来人,去查一查这些日子,究竟有那些人进出了皇宫。”
“是,”边阳领命立即去办。
萧弈洵又道:“魏掌柜,你且四下看看这在场的众人,看有没有身形相似的?走近了瞧。”
“是,”药铺掌柜领命,便一个接着一个仔细地瞧着。
方映雪心口怦怦乱跳着,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她爹的身后躲,抬眸跟娴贵妃的视线撞到一块,只见得娴贵妃眼睛微微一眯,警告着她镇定住,别叫人看了出来。
药铺掌柜看了一遍,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草民实在瞧不出来。”
“当真瞧不出来?萧弈洵意有所指道:“难道就没个身形相似的?”
“皇上,您这是在诱供!”娴贵妃道:“难道真要这卖药的随便指一个替罪羊,好叫皇后脱了罪?”
方丞相这时也道:“皇上,此事已然捉贼拿赃,何必再审其他的人?那便应该审皇后!”
林国公见状,也来劲了:“皇上这一通给我们分析下来,便是在说皇后无作案的机会,你这般急着给皇后定罪,是何用意?”
“不急,”萧弈洵道:“边统领去查出入宫记录还未回,待查出了那些个人,一个个拷问了,朕就不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都坐着等吧。”萧弈洵挥了挥手,走到一旁的空椅上坐了下来,何瑞又吩咐小太监们去搬了些椅子来,两两并排着,林国公和方丞相坐第一排,方映雪和叶庭风并排的坐在他们后面。
方丞相和林国公两人大眼瞪小眼,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叶庭风是臣子,林婳是皇后娘娘,他便是想宽慰一下表妹,也只能远远地瞧着,点头示意一下。
他收回目光,落在方映雪身上,见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低声关切地问了句:“你可是不舒服?”
“没事,”方映雪蚊子声地应了句,立即缩到一边去,躲开叶庭风的关心。
她整个人煎熬极了,一边受着良心的折磨,一边又克制自己不要说出真相,要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皇上,”这时林婳发话了,“若您查明真相,发现此事真是臣妾所为,您预备怎么处置臣妾?”
众人纷纷望了过来,林国公急死了,何必问这个,话说出来了,之后还怎么求情?
文宣帝幽幽回道:“废除皇后之位,驱赶去法佛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呵,”林婳轻声笑道:“那还真狠,本宫连十八都未满,这辈子就看到头了。也罢,可能命里便是有此一遭,只要我身边的人不被波及,那就足够了。”
方丞相听罢,讥讽道:“皇后娘娘下毒之前,怎就没这番觉悟呢?”
娴贵妃道:“又何必如此,皇后娘娘,只要你真心改过,将来还是能够留在这皇宫之中的。”
方映雪用力地掐着自己,脸色发青得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叶庭风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状态这般差,忍不住搭了下她的手背,“你怎么了?”手指触碰到她,却发现她手冰凉得厉害。
而方映雪如闪电一般退开了去,“我,我没事。”
叶庭风不敢太放肆,毕竟方丞相就坐在前面,更何况此刻的局势,两家还是对立方。
“没事就好,”他轻声地回了一句,坐直了身体。
林婳有点坐立不安,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萧弈洵教她这般说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拿目光瞄萧弈洵,他却坐得端正,目不斜视,整个一冷冰块。
“何瑞,”这时,萧弈洵说话了,“去催一催边阳,查个出入宫的记录,怎的也这么慢。”
何瑞应着,立马喊了小太监去办。
议政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方丞相,”萧弈洵又突然道:“听说您府上要跟平南王府上要联姻?”
方丞相有些愕然,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这事,点了点头到:“是啊,我家小女儿映雪与平南王世子已然订下了亲事,准备在年关之后就Cao办婚事。”
此话一出,震得叶庭风茫然无措,他竟然不知道这事,转头看向方映雪,却见到她捂脸,肩头发颤,有眼泪水从她的指缝流出来,叶庭风抬了抬手,想安慰她,又放了下来,他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呢?
萧弈洵似笑非笑地向方丞相身后的方映雪望去,道:“可朕瞧着,方二小姐似乎不大愿意呢。”
方丞相狐疑往后一看,见到方映雪捂脸小声地啜泣着,他皱眉斥道:“在这里哭什么?成何体统!”
方丞相这么一呵斥,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方映雪彻底失控,由小声啜泣变成了失声痛苦,“呜呜……”她不要她不要嫁给平南王世子,可她若不将□□之事挑明,他们家就与林国公府结仇,她是罪魁祸首,叶庭风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的她的。
可说了呢?她们方家就完了,她与叶庭风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