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魅惑暗蓝。
海洋馆玻璃隧道的四周昏暗深邃,除了剧组人员的交谈声之外,整个海蓝世界都无比沉静,海底生物们在水中往来游曳,川流不息,一派祥和温馨的景象。
但入鼻的温热chaoshi的呕人腥气,常年不化腌制入味的鱼腥味实在称不上美妙。
邓蓝瓷蹙起形状姣好的细眉,浑身散发低气压,周围的staff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在海洋馆里拍爱情片的人,脑子一定有坑。’邓蓝瓷冷着脸,心里默默把这个偶像剧编剧和傻逼剧组骂的狗血淋头。他对鱼类过敏以及极其厌恶海产品的事在圈内并不是秘密,但因为剧情需要,他不得不忍耐性子来这个“毒气堡垒”里拍摄。
小偶像Cao持冷淡禁欲人设已久,也不可能贸然在剧组耍大牌发火,只能暗搓搓憋着不忿,漂亮的眉宇间隐隐透着青黑浮躁。
导演见邓蓝瓷气色不佳,叫邓蓝瓷的助理带他去外面透透风,休息十分钟之后再回来拍摄。
“不用跟着我!”邓蓝瓷大步流星,意图甩开黏人的跟屁虫。眯眯眼胖助理只好擦擦汗,悻悻地嘱咐道:“蓝瓷哥,别忘记时间啊……”
“知道了。啰嗦。”
今天下午剧组把整件海洋馆包下,所以馆内没有其他游客,邓蓝瓷可以不用戴帽子口罩墨镜,肆意地闲庭信步。
周遭环境仿佛上了一层幽蓝色的滤镜,密闭空间是黯淡的深蓝,最明亮的是海洋馆展览玻璃后面的“海底世界”。波光粼粼的世界里,一群群五彩斑斓的小鱼翩然舞游,光洁冷灰的尖牙鲨鱼,斑纹交错的百岁海gui,扎在细沙上的根根海蛇,五颜六色的层叠珊瑚丛,缤纷绚丽的色彩令人目不暇接。
邓蓝瓷百无聊赖地闲逛,没想到竟然在偌大的海洋馆里迷了路。
“这特么是什么鬼地方……”他感觉自己已经第三次经过企鹅表演厅了,但无论怎么找都没法找到来时的路。小偶像一向高傲拽拽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额角也渗出丁点细汗。
这时,前方突然飘来阵阵奇异的香气。邓蓝瓷翕动鼻翼,那异香顺势钻进他的鼻孔直入肺腑,登时,他就像鬼迷心窍一般,双眼迷离地顺着香气的方向走去……
飘满异香的场馆与其他分馆长得别无二致,同样的幽幽深蓝,同样的鱼儿悠闲游来游去,同样的模仿海底普通布景。但如果仔细定睛一瞧,便发现水中游动着一个人影。
“……不会是我眼花了吧?”邓蓝瓷揉揉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前跨步。这次他终于看清那个生物的全貌:
他有着肌rou嶙峋的强壮背肌,肌rou鼓起的胳膊在水中灵活地拨开水花,劲瘦腰肢上下起伏摆动,布满波光粼粼鳞片的漂亮鱼尾也随之甩动起舞。他扇形的巨大尾鳍随着水波和灯光的反射,扭摆身体时那层层叠叠的亮色鳞片变得光怪陆离……邓蓝瓷看呆了。
他单论上身外貌,像是一个强壮的成熟男性,不过却长着一条巨大的鱼尾,好似神话传说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人鱼。
这个未知生物兼具纯雄性的力量感,和仅限于水下才能自由活动的脆弱感,好似一旦离开“他”赖以生存的水源,生命力就会迅速枯竭。
这个长相,完全是邓蓝瓷的菜。
邓蓝瓷忍不住上前,手掌和前胸紧紧贴住玻璃,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完美的人鱼。人鱼在水中游曳,偶尔从挺拔的鼻子下溜出一串透明泡泡。或许是邓蓝瓷的视线太过灼热,人鱼终于发现陌生人对自己的观察窥测。他朝着那道目光望去,猝不及防地与邓蓝瓷视线相撞,邓蓝瓷几乎要迷失在那样一双眸子里——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shi漉漉、亮晶晶的眼睛。
人鱼黝黑的脸以rou眼可见的程度慌乱起来。他噗通一声冲出水面,健壮的上臂紧紧扒住旁边的假山石。
“呼,呼,呼……”人鱼气喘吁吁,肥大的胸rou随着喘息上下起伏,蜜色的皮肤衬得ru尖那枚小小的凹陷异常惹眼。
邓蓝瓷登时双眼冒火,他舔了一圈嘴唇,暗叹道:“好家伙,雄人鱼竟然还是内陷ru头?这踏马也太色了吧!”
仔细瞧瞧,人鱼长得毫无侵略性,温和敦厚。
每当人鱼抬眼时,总能发现邓蓝瓷在打量自己,这时他便立马垂下头,害羞的腼腆脸颊变得火红滚烫。从他老实巴交的模样来看,与其说他像一条会蛊惑人心的人鱼,不如说是村子里本分庄稼汉,单纯、憨傻、土气。
倘若掐紧他的脖子,桎梏住他那滑溜溜的鱼尾,让他再也不能回到水中去……说不定他徒有一身健壮肌rou,却连反抗都不晓得,甚至还会哭着祈求恶魔的怜悯。那时,坠落的眼泪说不定会像传说中那样,变成滴滴圆润美丽的珍珠……
邓蓝瓷沉浸幻想中,冷不防听见那人鱼闷闷的声音:
“今天海洋馆不是闭馆么,你……”
邓蓝瓷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人鱼,惊呼道:“你、你会说话?!”
人鱼歪着头粗喘,肥大粗长的鱼尾随着他的挪动拍打在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