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廖瑞言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下车,让戴航把车开回去。他扫了一眼腕表,时间还算充足,于是继续开车。
从廖瑞言叫自己闭嘴的那一刻开始,戴航全程不敢吱声,更不敢看向主驾驶。
现在已经到了机场,他心里好想问廖瑞言,怎么不下车?几点的飞机?为什么汽车还在开?
廖瑞言一路开进了停车场,在找到一个空位后,干净利索地将车倒了进去,随后熄火。
车厢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戴航依旧不敢吱声,他摸向车门把手,想下车换到主驾驶那儿。
“给我坐直了!”
戴航刚摸上把手,被这句话吓得慌了神。他身子一哆嗦,立刻乖乖坐正了,像个等着挨批的小学生。
廖瑞言盯着戴航的侧脸,鲜明的红色巴掌印足以说明他对自己下了死手。另一侧脸蛋不用看了,估计也这德行。
“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
戴航心里很慌,可是不敢不照做,他抬头看向廖瑞言。如他所想,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上,神情是严肃而冰冷的。他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头抬起来!”廖瑞言沉声质问:“为什么抽自己?有自虐倾向?”
“……”
戴航抬头看过去,一跟心上人对视,他的眼神就不自觉地飘忽闪躲。?
“我时间紧,赶紧的。”廖瑞言眉头紧皱,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有自虐倾向?还是喜欢挨打?我再给你来俩耳刮子?”
“不是…”戴航听到那句时间紧,多嘴道:“你快去机场吧,还得办理托运什么的,别耽误飞机。”
“这小眼珠子瞎转什么?”廖瑞言冷声问,“平时不是挺爱偷看的吗?这会儿不敢看了?”
“对不起…”戴航小声道歉,“我以后不偷偷看了,真的对不起…”
廖瑞言都服了,“我不想再听到‘对不起’这仨字儿!还是那句话,我就特烦你这样儿的,现在倒是不哭不跪了,又他妈给我来新招儿,搞起自虐来了。”
“对不…你别烦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戴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别生气了,我刚才脑子太糊涂了,就想清醒清醒。”
他刚才抽自己,一方面是厌恶起了反应的自己,另一方面是想逼自己清醒。
廖瑞言觉着这小子可能真的有自虐倾向,心理估计多少也有些毛病。很多事儿其实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比如莫名其妙失踪的两条内裤,员工张庸和他之间那点事儿,见过一两次大概都能猜到其他的。可这些事儿,怎么摆在明面上说?难道质问这小子:为什么偷内裤?
他叹了一口气,“小航,你还这么年轻,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大好青春。从年初到现在,你每天变着花样儿做饭给我吃,我非常感激你。”
“手艺确实不错,挺好吃。还有我父母那儿,这么久以来也辛苦你了,总帮着我照顾他俩。”
?
廖瑞言好久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了,戴航一直希望他能跟自己多说说话,可绝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不是不想再吃我做的饭了,他烦我了…
“过自己的生活去吧。”廖瑞言说,“人的想法几乎每年都在改变,你现在才26,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可等你36了呢?你可能会后悔浪费了最好的这些年,错过了值得你去认真的人。”
“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戴航低声反驳,“我不会改变的,永远不会。”
“没有一句话是绝对的。”廖瑞言看了下时间,继续道:“你的人生还没走完,不会变的只是26岁的你。听哥的话,放下吧。说烦你也不是真的烦,你是个好孩子。”
戴航知道廖瑞言不喜欢自己哭,可他根本忍不住。他难受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又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哭着认错,“我以后再也不意yIn你了,对不起…”
“刚才你笑了,笑得特好听。我脑子就控制不住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然后就…真的对不起…”
“跟这没关系。”廖瑞言有些烦躁地点了一支烟,“我不希望你继续浪费时间了。”
“而且…”他顿了几秒,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我心里有人,就算他不在了,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他一个。”
“所以,不可能再回应你的感情。”
“没关系的!”戴航抹去自己的眼泪,头回认真地跟廖瑞言对视,“我不要你回应,我…”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缓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告白,“我爱你就够了,你可以一辈子爱着他的。我就想要一个能照顾你的机会,给你做饭啊收拾屋子什么的,都成。”
廖瑞言看着戴航,同样认真地拒绝了,“这对你不公平,我一成年人,不需要被人照顾,至于做饭收拾屋子,可以请保姆。”
“那我做你的保姆,成吗?”戴航努力地为自己争取,“我真的不会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