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事了, 但少不得要应酬应酬陆续上门贺喜的客人。
叶棠刚刚踏进宜年居门前,就见叶鸿煊、岳见燊、岳见麒并秦文赫有说有笑从黑漆大门走了出来。
她就在台阶下行了个福礼, 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秦五哥过来了。谢谢你让文玥带来的菊花,听说是你从黄山上亲自采的?”
“不过举手之劳。叶妹妹可有再流鼻血?我从书里看到菊花最是明目消火,黄山贡菊吸收了黄山之灵气和皖南山水之Jing华, 装枕头或者泡水都好。”
叶棠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这事,原先她还纳闷他特特送来菊花是做甚, 遂笑着摇头:“早已无碍了, 多谢秦五哥挂心。”
秦文赫笑道:“我妹妹也来了, 正在和太夫人说话,你快进去吧。”
叶棠笑着点头,走进院去。
岳见麒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我发现你遇到别人就‘嗯嗯啊啊’的,遇到叶表妹怎么那么多的话?”
秦文赫略有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道:“哪有?不过是叶表妹和我妹妹交好而已。”
“是吗?”岳见麒摸着下巴,有些坏笑道。
秦文赫耳朵微红:“你不是说买了个牙雕荷塘月色笔筒?到底有什么看头?”
岳见麒一下来了兴致:“你不知道那笔筒,底下两寸处有个隔断,托盘往上一扣,就是个养蝈蝈的暖笼……”
岳见燊走在最后,微笑着倾听, 负在身后的右手却紧紧攥成了拳。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了,看了秦文赫的样子,他心下明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想到她将来会给别的男人做衣裳鞋袜,准备吃食,会和别的男人举案齐眉、生儿育女,他就像喝了坛老陈醋似的,酸得发苦。
三年后
叶棠抄完一页经文,放下笔,将墨迹轻轻吹干后收起。然后不雅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臂。
栀子端了铜盘来,伺候她洗手,玉簪则收拾笔墨纸张。
忽见如意满面笑容引着岳见燊的丫鬟春桃进来,听到动静,叶棠抬起头,问:“手里拿的是何物?”
春桃曲膝行礼,将个黑漆描金绘折枝花卉的匣子递了过来,笑道:“表小姐,九少爷听说您为了太夫人的寿辰抄经,特意让我送了这匣子徽墨过来,说是其坚如玉,其纹如犀。”
徽墨是墨中珍品,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春桃打开匣子,叶棠见那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行,你拿回去。”叶棠哪里肯要,“用这个抄经文简直是暴殄天物。”
春桃忙解释道:“这墨是九少爷上回参加院试时用过的,一共四块,九少爷留了两块,这两块送给您。”
这些年她有什么好东西定会给岳见燊留一份,岳见燊待她也是如此。叶棠遂不再推脱,含笑收下了墨,又赏了春桃一个银锞子。
看着春桃平凡无奇的面孔,她不禁摇头,岳见燊也算奇葩了。哪家少爷会给自个的丫鬟起些“桃”啊“杏”的,大多数人都是怎么风流华彩怎么起。
而且他身边服侍的丫鬟长相都不出挑,至多算是端正,和好看出挑是不沾边的。
送走春桃,叶棠站起身准备去宜年居,栀子打帘子进来,禀道:“成国公夫人来了,夫人叫小姐过去呢。”
叶棠脸色微沉。
叶府和成国公府是拐了几道弯的亲戚,以往乔夫人来府里,郝氏从不会叫她去作陪。可最近这半年来却叫了她三回,虽然每回都是陪郝淑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乔夫人的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掠过,有种打量货物般的挑剔。
叶棠换了件湖色的净面妆花褙子,系了一条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马面裙,清新雅致却也中规中矩。
她敛衽躬身给郝氏和乔夫人行礼。
乔夫人明显表示出对叶棠的善意,丫鬟们捧上茶和点心后,便拉着叶棠细细问话:“听你伯母说,你在为太夫人的六十寿辰抄佛经,每天都要抄一个时辰?真是个孝顺孩子,难为太夫人喜欢。”
“夫人谬赞了。”叶棠垂着眼睑,一脸腼腆的红晕,并不多话。
郝氏点头道:“棠儿不仅孝顺,针线活也越发鲜亮,连我们府里针线上的人,有时都要向她讨新鲜花样子呢。”
“还是太夫人会调教人,不像我们家淑儿,只喜欢弹琴读书。”
叶棠笑盈盈道:“淑表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非我可比。”
成国公府潜心培养的嫡女,不仅出落得愈发钟灵毓秀,而且颇有才名,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儿媳妇人选。
乔夫人就呵呵笑着赏了她一块通体洁白的羊脂玉佩:“拿去玩吧。”
叶棠推脱不掉,只得收下。
这时,吕妈妈来了,请大家去太夫人那边吃午饭。
郝氏和乔夫人走在前面,叶棠和郝淑肩并着肩落后几步,一行人往太夫人那里去。
叶棠寒暄道:“姐姐现在读的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