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怎得官不做了?”燕攸宁直至今日才知夏诸已不在朝堂。
夏诸匆匆打开院门,笑,“做官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人还是潇洒一些好。”
“是啊,我倒是也想与你一般寻个与世隔绝之处,闲云野鹤。”燕攸宁惆怅道。
夏诸想到燕国那些事,心疼她所经历的,也自责无法在那时于她身侧陪伴与相帮。
“我这哪里算是与世隔绝,只要想寻我的都能寻了来。”他玩笑。
燕攸宁遂也笑。
夏诸从屋里取了两壶酒置于院中木桌,又端出两碟小菜,两人对饮。如此这般已是许久不曾有过,想起从前恍若隔世。
“如今倒是不如从前那般,有山珍海味招待公主了。”
“比从前好呀,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夏诸看着她,知是心境变了。她是,他亦是。
从前追名逐利,昏君面前也能讨得好,如今潇洒林间,纵然没有从前富贵荣华却也乐得自在。
公主呢,是失去太多,一切都看淡了吗?他还是希望公主如从前那样,什么都未经历过。
她与伏缉熙,又如何了。此次来伏国,是找他还是找伏缉熙的呢。
“公主至伏国,特地来见我的么?”
燕攸宁一口喝尽了杯中酒,闻言带笑看他,“是啊,我们都多久未见了。再不来见你,连长相都要忘了。”
夏诸看她笑,眼里却空荡孤寂,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仍旧没有治愈她。
他清楚他没有那个治愈她的能力,虽然他很想呵护她。
他不知伏缉熙是否能让她释怀,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人。
燕檀既让她到了这里,说明燕檀也没法让她那些伤口愈合。
但伏缉熙在那时也丢下了她,伏缉熙还能有用吗。
“公主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吗?”
“我在外也有许久了,该回封地去了。”
夏诸忧心,她若这样回封地,还能好吗?他希望她还能是以前那个她。潇洒恣意。
且据晋安侯来他这儿几次询问公主的事所透露的,伏缉熙在宫里待得已是快要疯癫。
非真的发疯,是思念愈重积郁成了心病,有时会恍惚。
他并非大肚的人,但也不至于自己得不到也要别人得不到。他不知公主可还喜欢伏缉熙。
“公主既是要离开,可打算去宫里看看?”
“哪个宫里?”燕攸宁喝酒的动作一顿。
夏诸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她是不愿再提了么。
她此时喝酒一杯接一杯,这不是她正常喝酒的情况,这样如何能行。
“你那小侍人病了。”
燕攸宁刚喝了一口停住,半晌无话。
“宫里有我什么小侍人。”
夏诸无奈轻叹,他不知是否要递消息给晋安侯,让伏缉熙知晓公主就在丰京。他担心公主会生气他这样做。
“晋安侯告诉我,他想念你已经Jing神恍惚,总是半梦半醒间叫你,坐着会出神站着也出神。因着半年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燕攸宁冷淡了。
夏诸也不知他为何要说这些,他在撮合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
遂笑,“随口一提罢了,公主既是不想听,那也就不说了。”
燕攸宁确实不想听这些,她养他在身侧一年多却不知他的身份,不知他的姓名。
就算如此她竟还真情实感对他投入了感情。所得到的就是他逃了一次又一次。
呵。
长平永乐。
真是讽刺。
既是做了天子,那也不缺女人。
日落西山时燕攸宁才下山,打算离开丰京回燕国。伏兰泽刚巧从宫中来见夏诸。
他几次询问夏诸伏缉熙惦记的那个人是谁,夏诸都不曾正面回答他。
让他既生气又无可奈何,这两人真是都护得紧,他可没要去伤害人家。
上山时撞见了燕攸宁的马车,敞开的车窗让他瞧见里头那姑娘的样貌,清丽姣美。
一抬眼,眸里清清冷冷却又格外惑人。
夏诸可从来不与女子交往,他唯一知道的还是从五弟口中听来的那个让他五弟也为之魂牵梦绕的白月光。
他当即就让随从拦下那辆马车。
燕壹、燕贰瞬间护住马车,取出了靴中的短刃做防。
马车中还有琇莹,也在一瞬间就将燕攸宁护在怀里,让燕攸宁哭笑不得。
伏兰泽透过车窗看她那笑,既妖又仙,明明十分引诱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这山里还有山匪?”夏诸怎没与她说。
燕攸宁见那领头看着她,含笑又清冷。
“倒不是山匪,伏晋安侯,想知姑娘身份,为何上山。”伏兰泽走近了些。
“伏国的山,上去还要向官家禀报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