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直到这次我才明白,原来我也不过是个赌徒,我赌起来,也是个疯子。
当赛琳娜连赢到第十七把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道:“振哥,曹哥叫你过去监控室。”
我心下了然,瞥了一眼赛琳娜,低声对阿东道:“看好她。”
“喂,你走哪里去!”赛琳娜拉住我,“你走了我赌运话唔定就变差啦!”
这女人已经赢了三千万的筹码,还嫌赌运不够好。
“我个肚痛,上厕所啦。”
赛琳娜这才放开我,还叮嘱我早去早回。
我几步走到监控室,经理黎大书和贵宾厅厅主曹开均正盯着监控画面。见我走来,黎大书开口道:“阿振,有人话你同呢个客人系赌台底,我唔理你赌唔赌,如果你敢够胆伙同佢出千,我饶唔到你!”
我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还他妈在那儿解释:“大佬,我冇伙同人出千。”
“阿振,三千万对赌场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你知道我们赌场最忌什么——最忌你这种二五仔啊!”
当叠码仔不结仇是不可能的,同行皆仇人,开口说话的正是以往和我互相看不顺眼的叠码仔排骨刘。
我正要否认,监控画面里的赛琳娜突然起身。我看见阿东同她交谈两句,接着叫来一位兔女郎跟着她一起走向了厕所,而阿东则将桌上筹码全部带走。
黎大书立刻用通讯器吩咐服务生跟着赛琳娜和阿东,然后又命令替换下赌台前的荷官,带来监控室。
谁知道那荷官一看见我就脸色煞白,嘴里大喊:“大佬,都系振哥让我做嘅!他让我戴摄像头戒指好摄牌给那女人看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狠狠拽住他的衣领:“你含血喷人!”
“冇啊,你身边那个小白脸话你让我同那女人割牌,事成之后分水给我啊!”
我脑子“嗡”一声作响——他妈的贾万同!
我几乎预见自己浮尸海面。
黎大书冷笑一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阿振,跟住道理你呢种人系要见海哩喂鱼嘅,不过我睇喺你大佬份上,我就只要你留一只手一只脚,三刀六洞!”
到这个时候,曹开均终于开口:“等等!我睇都系先让梁游先过来,再睇怎么处理阿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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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当晚就赶到,对我大发雷霆,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我哥吼道:“你信赌徒?赌徒系最唔讲情义嘅一帮人,佢哋系癫佬,比我哋搞社团嘅都癫!你系折码仔,你信赌徒?”
我把脸埋在手里,异常无力地辩解:“大佬, 我以为佢真系唔一样……”
赛琳娜去上厕所后就彻底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阿东和贾万同。用脚也想得到所有筹码被他们分散处理洗了出来。这三个人一消失,我更加脱不了干系。
“刘鸿振,你老母系卡到Yin喇!我冇谂过有一日,我细佬会伙同外人整我?!你知唔知我现在系紧要关头?!有人话你勾结外人出卖赌场,要我处置你!”
我浑身冷汗直冒,猛地跪到地上求我哥:“哥,我冇整你,你救我!!”
我哥额角上青筋毕现,来回转来走去好几圈,最后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我:“阿振,你不能再在这边待下去了,要想活命,今晚就得把你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