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季琅皱着眉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漂亮蘑菇”,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跟他一模一样吗?”
公孙琰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季琅指着的方向。只见独孤去闲正懒懒散散的蹲在地上,无Jing打采的帮着车队里的伙夫生火。那灰蒙蒙的烟已经熏了他一脸,他到是毫不在意,只是有意无意的把视线落在这边的季琅身上。整个眼神......哀怨又无奈。
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公孙琰感叹道。
就这样慕二王爷生生郁闷了一个月有余,这伙商队才算是慢慢悠悠的到了冰原脚下。他眼放金光,步履生风,很是敏捷的窜出这儿慢的出花儿的狗屁马车,然后......被冰原的冷风吹了个一脸凌乱。虽说现在他身子较之前简直是好太多了,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多多少少的有点畏寒,是以,一下马车,原本还有些温热的掌心便在瞬间散了温度。
蔺惘然跟他前后脚走了下来,难得贴心的给他备了件带棉的厚披风,很是嫌弃的从后罩了他满头,“冷就多穿衣服!你第一次来冰原啊?”
公孙琰冲她露了一口白牙,轻巧的向后跳了一步同她并肩而立,末了,还不忘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指尖。调戏意味十足,流氓意味十足,最后的结果也如他所料,蔺惘然嫌弃的往旁边跨了一步,表示与他拉开距离。
慕二王爷总算是一路磕磕绊绊回了冰原,又非常“乖巧得体”的跟着蔺惘然一个个拜会了所有的师兄,最后还跑去跟老阁主好好的行了礼,这才进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蔺姑娘的闺房。这几个月来,他努力努力再努力,总算从客居成功登堂入室!
寒冰阁略有些冷清,阁里不是零星几个师兄弟,就是山下上来帮工的村名,其中女儿家更是少之又少了。蔺惘然的小院子距离师傅师兄的还是有些距离的,毕竟她再虎也是姑娘家,有些事情总是不方便的。江湖世家不兴买卖婢女,蔺惘然院子里只有山下的一位厨娘小妹偶尔上来打点打点,拿的也是零工钱。
今日她恰巧不在,他们两个一路舟车劳顿的,也不想跑去老阁主院子里凑在一块儿吃饭。是以,蔺惘然袖子一撸,用她仅有的厨艺技能,给两人来了碗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公孙琰跟她坐在院里的小桌上,看着满屋子新落的白雪,端着热腾腾的面条,颇为满足的嚼了一口。
公孙琰:“你说山下的厨娘小妹会做糕饼吗?会做的话,我改天跟她学学。”
蔺惘然愣了一下,才缓缓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应该是要学着给她做些个甜糕什么的。一想到这儿人挽着袖子搓面,打糖糕,还得细致再细致的雕着糕点花样,她就有些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她轻咳几声,压下已然弯下的眼角,正色道:“我屋里有个长盒子,送你了。就当......”她顿了顿,似是在谨慎的敲磨这些什么,“就当嫁妆吧。”她轻轻道。
公孙琰“咕噜咕噜”闷完了碗中的汤面,闻言冲着蔺惘然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只见蔺女侠难得俏皮的冲他挑了挑眉毛,似是示意他赶紧进去瞧瞧。是以,公孙琰带着三分狐疑,缓缓走进了她的屋子。
屋子的布设很是简洁,只有北边的一角堆了些兵器杂设,床榻被褥是清一色的带绣白绸,料子是好料子,就是没半丝的烟火味儿,多少有些冷清。屋中的木桌上放着一个长匣子,雕工很是Jing巧,一看便是贵重的东西。说到底,公孙琰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人冰原老阁主曾经吹胡子瞪眼的对他说过,他若是要跟阿微窝在冰原,那他们就不备嫁妆了。
这本也没什么,他们两个之间本来也不缺这么复杂繁复的礼俗,可老阁主既然话都撂下了,那眼前这个木匣子一定是蔺姑娘自己偷偷备的。既然是蔺姑娘给他备的,那这东西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免又重了几分。
公孙琰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匣子,只见里面卧着一柄长刀,足有一人高,刀锋锋利无双,刀身庄严而又肃穆,不必见血便足以震慑四方。他指尖略有些颤抖的拂过刀上的刻字,“破军”二字宛若惊雷一般落入他的心底。她把破军给我了……良久,他才缓缓反应过来。
今日,以破军相赠,便是将蔺家百年的荣耀同一身将门傲骨一同赠你。自今日起,我的家门荣光便是你的,福兮祸兮,我都同你一起。
不知,我将蔺家的英明荣光一同赠你,这份嫁妆,可还算重?
身后传来姑娘轻巧的脚步声,微合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怎么样?嫁妆不错吧?”那是她含着笑意的声音。
公孙琰小心翼翼的合上匣子,几乎有些笨拙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眉眼带笑,唇角微俏,带来了动人的欢喜。那些他常常挂在嘴边儿的俏皮话在这一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公孙琰的眼眸微微颤动,像一个第一次表明心意的毛头小子,珍重万分的将眼眸落在了青衣的姑娘身上。
“阿微……阿微……”他支支吾吾的唤了几声,就差咬着舌头了,“我能……能……能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