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里有微朝的探子!”
中年人和红衣女将顿了一下,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的方向,末了缓缓沉下眼瞳,冷声道:“微朝探子,杀无赦!”
军令一下,围着他们的军将骤然发难,长刀已致,劈头盖脸的往前刺。公孙琰内里被满山的妖雾搅的不断泛起血腥气,五脏六腑都痛的难受。而旁边的姑娘眼眶睁的通红,那双漂亮的眼瞳里盈盈的蓄着水,要落不落。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口不由自主的痛起来。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吧?军帐外是她许久未见的爹娘,而这些围上来的将士更是自小伴着她长大。或许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每每她走进校场,这些军士还会时不时打趣儿的喊她“小姐”?如今难道真的要她同这些亲人兵戎相见吗?是......修冰之路,走的就是冷酷无情,心冷如冰,可难道真的需要这样吗?同自己的爹娘兵戎相见,唯有杀光这些被异化的蔺家军将才能离开血泠峡?这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公孙琰咬了咬牙,一手揽着蔺惘然,一手旋扇而出,几道风刃破空而出!此时他唤的风又急又利,这些兵将根本招架不住,瞬间就被风刃破开了阵型!公孙琰揽着蔺惘然退到一片靠着山岩的空地上,有些焦急的把她护在身后,手腕翻转垒起一道风墙。
他双手握着蔺惘然的肩膀,柔声哄她,“阿微,你听我说,你在这儿待着。我、我去外面处理。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都是我的。别、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蔺惘然愣愣的,一双眼眶睁的通红,闻言有些迟钝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那双有些狭长的桃花眼里铺满了担忧,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瞬间,她那颗麻木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蔺惘然僵硬的看了眼外面的将士和军帐外的蔺家夫妇,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们......他们就是我爹娘啊......”
公孙琰顿了顿,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阿微......会、会没事的。”
他话音一落,正打算破开风障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姑娘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秒,什么东西抵上了他的后背,蔺惘然浑身都在抖,一双手更是布满了冷汗。她把头抵在他背上,声音压得有些闷,“你...你身体没事吗?”
还没等公孙琰反应过来,蔺惘然倏地松了手,有些狼狈的抹去了眼角的水痕,那双漂亮的眼瞳里带着淡淡的悲恸,重新明亮了起来。下一秒,白光一转,草木出鞘,她一手紧攥着草木,眼角眨也不眨的看着外面的兵将。
“我爹娘,不会希望,他们变成受人驱使的妖物.....蔺家军也不会希望。”
说完青衫掠出,草木一转,于风刃之中破开苍穹。她乍一落地,蔺家军将就握着刀刃以独特的阵法逼来,他们都是蔺将军亲手练的兵,骁勇善战,每一刀一枪都汹涌无比。蔺惘然沉着眼睛,握着草木起身格挡,冰霜剑法已起,凌厉至极!她手还有些微抖,长剑递出的时候威力稍减,被蔺家军将寻到了破绽!突然一个兵士点足而起,正是蔺家独门的“落叶”轻功。他手提长刀,铠甲发出淡淡的光芒,刀锋一转找准缝隙直逼蔺惘然的空门!
“小妹?表叔今日下朝会晚!你跟着我练轻功吧!”
“不要!不要!表哥走!我不要你教我!”
“诶?你个臭丫头!往哪跑!”
她咬着牙关,把所有的情绪都逼进胸腔之中,握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可她半点不退,轻巧的侧身后,借岩壁之力,飞身而起,与空中侧身而下!与她对剑的人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这人的轻功竟与自己同出一脉,一下没反应过来,露出了空子!可两相对峙,由不得他分神,下一秒,长剑以至,草木穿胸而过!而与他对剑的姑娘眼里蓄满了泪水,满眼竟是悲恸!
他有些不确定的眯了眯那双赤瞳,临死之际,微微勾了勾嘴角,“小妹?已经长大了啊......”
下一秒妖风皱起,所有将士的眼中皆是一片血红,蓬勃的妖风绕在他们周围,鼓动着四周的将士,连着他们的兵刃劈空而来!蔺惘然耳边是那人临死之时的呓语,顿时心中痛意翻涌,通红的眼眶再也蓄不住泪水,清澈的泪珠蜿蜒而下,铺了满脸。而被她一剑穿心的那人,心口覆着一片冰霜,妖气从那人身中骤然抽出。下一秒,刚刚还鲜活的人早已变成了一堆枯骨,再一眨眼,最后的枯骨也化为了灰飞,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妖风越鼓越大,周围密布的妖气也越来越汹涌,不调灵力根本压不下这些围上来的军士,蔺惘然咬了咬牙,草木转出灵光,二重寒意起,草木横空下劈!寒气顺着剑光转出,汹涌无比,围上来的将士被她一刀劈中,瞬时被冻成了一个冰人,下一刻便化成了灰飞。当年的蔺家军再战无不胜,毕竟对灵力还是一无所知,况且蔺惘然如今二重寒意已成,于千军万马中周旋不算是问题。没过多久,他们一风一冰,很快就把兵士击退了大半!
谁知不等他们放松,身后刀刃割破长空的声响骤起,蔺惘然下意识抬剑去挡!可那人刀法汹涌至极,刀剑相交一瞬,她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