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四周看了一圈,盯着他们三个,突然一下子坐起,眼中满是戒备。接着,她竟是挥手直接推向公孙琰!她被外面的阵法锢了妖力,这一掌本该绵软无力,谁知依旧是如此快如劲风。公孙琰当时一惊,偏身躲过,顿时内里一阵剧痛。
那姑娘不依不饶,起身抬着两掌毫无章法的劈来。这屋子里,周千离不会武,公孙琰再厉害也是个病秧子,蔺惘然算是最好的,只有些许外伤,但她一心扑在护着公孙琰的心脉上,只有一只手能动。就这样,竟是被这姑娘逼得有些难堪。那姑娘掌如水浪,虽是绵软无力但变换无穷,就算没有妖力靠着一身武功也足以让人警铃大震。无奈之下,蔺惘然只能一手握着公孙琰的手腕,一手抬着草木去挡她的掌风。
屋内不是动武的地方,蔺惘然束手束脚,那姑娘却是不管不顾,一时谁也拿不下谁。突然,蔺惘然只觉得前面人影一闪,清风拂过,再看雪白扇面张开,清风未老四字显出。他手腕极快,转着扇子,一点点避开那姑娘的掌风,几个回合之间以风的温和化解水的灵动。他轻轻挣开蔺惘然握他的手,抽力而出,周遭的风一瞬利了起来,将蔺惘然和周千离隔开。接着公孙琰抬掌对着那姑娘心脉处就是一掌,此掌面上凌厉内里并不重,那姑娘被他一震一下跌在了地上,到是不再不依不饶的攻来了。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
她姑娘朱唇轻启,清亮的女声带着少女的娇俏,很是动人。
蔺惘然一愣,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了看公孙琰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黑瞎院将这女妖浸于水中并不是要取她的性命,更多的是希望她就这么泡在水里,所以才将她打成重伤,不醒人事。如果他们跟黑瞎院是一帮的,根本没必要对她留手,公孙琰一掌下去打晕了便是。再者刚才公孙琰调动灵力为她疗伤,取的就是他半妖的特质,刚才那一掌也算是展现了自己的灵力走向,这个女妖应当辨的出是何人救了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妖眼中露着戒备,却是不再急于动手了。
“跟你一样的人。”公孙琰垂下眼眸,没有半点回避。
那女妖闻声明显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话里咂摸出别的意味来。
公孙琰缓缓移开眼睛,背对着女妖站着。他刚才贸然给她疗伤,又动了灵力抵抗,现在眼前是一片白光,手脚绵软。公孙琰咬了咬,把脊背挺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给这女妖看。可事实上,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一个粉衫的姑娘抱着把剑,一点也不文雅的站在那。
蔺惘然撇了他一眼,手心不自主的握紧了剑柄。她向前跨了一步,半弯着腰看跌坐在地上的姑娘。她脸上向来没什么多大的表情,冷冰冰的,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饶是同为女性,那姑娘也没觉得半分亲近,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力扑来。
她有些胆怯的抬眼看了下蔺惘然,总觉得面前的粉衫姑娘好似很讨厌她一般,只觉得心上不由胆寒。
蔺惘然:“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一愣,微微垂了下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蔺惘然也不恼,就着这个姿势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晶亮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的愤怒,“黑瞎院的人绑了你也绑了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你还在水里泡着。懂吗”
她的语调里没有情绪,加上本身的嗓音不算清亮,总是压的低低的,所以更是让人感到威胁。
地上的姑娘脸色有一瞬的苍白,她不是那种狠厉乖觉的妖怪,甚至带着点不问世事的天真。被蔺惘然这么一吓,当即坐立不安。她双手搅着衣摆,眼神闪烁不定,偶尔飘飘然的撇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公孙琰,眼底又闪过一丝亏愧疚。
半晌她才小声的开口,“我叫秦烟,东海的水族。”
东海
屋内三人皆是一愣。
东海水族向来避世而居,怎的那么巧,被他们三个碰上了
蔺惘然:“东海”
秦烟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通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秦烟抬手抹掉,可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要说美人落泪应是柔肠百转,令人心疼不已。若是秦烟在外面哭成这般,定是会让周围之人动容不已,不免有人要上来安慰一番。可屋里这几个,长得人模人样,却是少有的铁石心肠。看着她梨花带泪模样,非但不心软,一个个杵着跟木头似的,硬是看着她哭。
秦烟大概是自觉尴尬,抹了几下眼泪,就把泪珠憋了回去,声音带着哭腔,说话都显得有些断断续续的,“我奉族长的命令寻找遗失的宝物,蚀心珠。谁知道,我刚到洛陵,就被人跟了。那些人把我打伤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之后就看见了你们。”
蚀心珠
蔺惘然一愣,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公孙琰。不知为什么,她竟是隐隐觉得那人的脸色必是又白了三分。蚀心珠是什么她不清楚,但她绝不会忘记三年前那九尾妖狐说的话,还有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