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水吧。”医生说:“你这脸过敏挺严重的。”
陆冷惜:“挂水?”
打针疼啊,她不想打针。
想到这儿她就怵得慌,皱眉问道:“不能拿药吗?”
“可以啊。”医生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吃药见效慢点。”
陆冷惜当即说:“那不行。”
下周生日还要跟程煜一块出去吃饭呢,这副样子怎么可以去见他。
她认命的说了句:“打针打针。”
好烦。
坐在座位上,看着医生准备好的针头和棉签,陆冷惜手腕被绑上皮筋条,手上青筋已经起来,陆冷惜闭上眼睛,手缩回来。
医生无奈:“多大了还怕打针。”
就是怕嘛。
陆冷惜手一直往后缩。
医生:“一瞬间就好了。”
陆冷惜叹口气,咕囔了下腮帮子,闭上眼,像赴死一样伸出手。
医生快要扎针,她突然睁眼:“等一下。”
何锦昊赶到的时候,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是觉得自己过敏了脸上丑,是又麻烦了他一次。
他慢慢走近,单腿蹲下,看到她脸,呼吸沉了些,问:“怎么回事?”
“面膜敷多了。”她低着头,这会儿开始矫情的后悔把他叫过来了,道歉:“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没觉得是麻烦。”何锦昊去后面洗了洗手,接过医生手里的东西,又开始刚才那个医生的Cao作,绑皮筋条,用棉签给她的手消毒,攥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针管套都拔了,眼看着要扎进去,她缩了一下手。
这么细的针,为什么插进血管里就那么疼呢!!!
“不会很疼的。”何锦昊抬起眼,温柔的看着她,喊了句:“惜惜乖。”
扎进去的那刻陆冷惜咬了咬牙,再睁眼,何锦昊已经在给她缠胶带。
“谢谢。”陆冷惜说。
以前两人很少说谢谢的,气氛生疏成这样也是挺尴尬的。
陆冷惜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去学习吧。”
他摇头:“没什么忙的。”
后来输ye的三个小时,何锦昊一直在身边陪着。
从医务室出来两人一块去了学校食堂,何锦昊提醒她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吃油腻,更不能吃海鲜。
那还吃个鬼。
最后吃了一份炒河粉。
陆冷惜吃着东西,就一直在想,怎么跟何锦昊说那个事儿。
“有话想跟我说?”
“啊…”陆冷惜心虚了一下,点头又摇头。
“有话就说,等会你的饭都凉了还没吃一口。”
陆冷惜低下头看,河粉被筷子搅来搅去,看上去有些乱七八糟的,让人觉得没胃口。
她放下筷子,想了想,为难的开口:“我爸妈那里,我会尽快跟他们说清楚,如果我爸妈给你打电话了,你谅解一下。”
他们老了,觉得何锦昊是个可托付之人,她都能想象到父母跟何锦昊的说辞,是不是我们家小惜太任性了一类的话。
何锦昊没抬头,眼睫盖住了他幽深的情绪,点了点头。
第二天挂水的时候,没想到何锦昊也来了,而且比她来得早。
陆冷惜问他怎么来了,但想想也是问废话。
他又陪着她挂完了水,虽然两人全程也没说几句话。
打完针,何锦昊从药柜后面拿出一个东西,眼神带着勉强的笑意:“过两天生日,今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往年,都是他们俩一起过的生日。
但今年,何锦昊也很识趣的没打扰她。
陆冷惜接过:“谢谢。”
回到宿舍,陆冷惜坐在自己桌位上拆礼物,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一瓶香水,什么牌子不说了,价格陆冷惜知道的,就算代购,没有八百块拿不下来,更何况何锦昊就是个蠢蠢的只知道学习解剖小动物,微信都没有一百个人的理工男,微信好友怎么可能有代购呢,八成是从官方旗舰店下的单,得一千五。
对于一些富二代来说,一瓶香水算什么呢?可对何锦昊来说,这是他快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且他是不问家里人要钱的,学费贷款家里交,生活费他没问家里人要过。
他的生活费来源于,都在图书馆里兼职,在食堂兼职,在校外做家教兼职。
他比陆冷惜省钱多了,除了吃饭,他都不花钱的,唯一的那点钱,都花给陆冷惜了,给她买巧克力,买糖,请她出去吃好吃的。
记得十九岁生日那天,刚读大一,何锦昊带她去专柜买了一只TF的口红,两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试口红,专柜柜姐那种瞧不起他俩,嫌弃他俩土的眼神,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她涂每一只口红试色的时候,都会撅撅嘴巴给他看,问一句:“锦昊,好看吗?”
何锦昊摇头,但最后挑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色号。
在别人眼里,一只口红不算什么,但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