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宁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到关键处,顾晓梦就像发疯一样开始砸东西。她清醒得很快,门开了,她跑出去。我怕跳到海里不好捉,就开枪打伤她的腿。那些奇怪的船出现,我以为是接应,只能杀了她。”
“你们问什么了,问她手里有没有文件?”
“问不出来。她是卧底,心理防线很难攻破。”龙川似乎在回想,“问她最亲近的人是谁,问她把文件放在什么地方,她就开始发疯了。”
顾晓梦…
她那天也许真的是想工作完之后和李宁玉去看电影的。
“就这样?”
“就这样。”
是,就这样。
李宁玉失神了会儿,她知道顾晓梦受过专业训练,可偏偏问及她,顾晓梦连赌都不敢赌。
或许顾晓梦早就做好的要牺牲掉什么的准备,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早。
如果说知道顾晓梦的死讯那天,李宁玉像是走在路上被卡车超速撞到,那此刻便是掉入一个全是针的万花筒,细细密密地扎在她的心上。
夜里下雨,晴转多云。
自然发生,又全是意外。
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李宁玉忽然打破沉默:“你一直都知道顾民章是间谍吧?”
龙川脸上的表情Yin晴不定。
“以为我不知道?”李宁玉笑得像哭。
她尽量平稳地说:“你走私军火被发现后,顾民章就盯着你了。你们合并公司,在临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东洲那边找到你,且临江这个地方也在越南缅甸边境,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在顾民章死后,东洲那边给你牵线上面的老板,也就是被渗透的高官间谍,三教九流遍布全国的间谍多了去了,看你走私生意可以,就让你走私军火。顾民章死后,你才被上面的人告知他其实是个间谍吧。”
“话说回来。你还真以为你的背后势力那么强,能永远保你?”
李宁玉给出几张带着手铐的男人的照片,那是龙川最大的靠山。
“你们的来往没有什么证据,没错。”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你们几方盯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还参杂好几个国家地区,没想到吧,这份文件在我的手里,顾晓梦早交给我了。”
如果不是为了不说出李宁玉,顾晓梦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这该死的假设,不知道会伴随活着的人多久。
龙川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宁玉。
“我写了78页报告,现在这份文件在中南海。”
“和你没多大关系是吗?”“那这个总该和你有关系了吧。”
李宁玉把文件夹里的账目丢到龙川面前,那是和小楼有来往的官员流水。
“金生火给的,龙川,众叛亲离感觉怎么样?你的人生真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李宁玉之前出差办过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
潘汉卿提到多年之前手下抓到一艘船,里面都是被拐卖的年轻女孩,其中就有被拐卖闵洲的金若娴,她曾在关押逃跑中又是撞墙又是跳海,没有及时救治。被潘汉卿救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记忆。
潘汉卿和顾民章报告了这船解救的妇女,顾民章对了时间线,也许失踪的金若娴就在其中。
他亲自辨认,确定这就是金生火的女儿。
作为父亲,顾民章不是不知道金生火的焦急,可同样作为父亲,他只能想方设法为顾晓梦留下些什么。那时顾民章便隐隐觉得,他也许没办法永远保护顾晓梦。
金若娴被编造了身份,顾民章让潘汉卿送她去美国留学,作为一枚以后可能用到的棋子。
人在江湖,人人都在为自己想后路。
金生火亦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小楼的走帐,他每次都悄悄记了一份。
桌上这份账目,就是潘汉卿用金若娴跟金生火换的。
足以将临江和省城大换血的账目。
“可能你顶上的老板和你没什么直接关联。你说,要是这些账目上的人知道是你出卖的他们的,会把你怎么样呢?”
“我很守信用,不把你的烂事公之于众。晓梦曾夸过我做事严谨细心,很不巧我查到你征用手下的银行卡给一个孤儿院汇过款。之后的汇款就很好查了。”
“你…”
“龙川,在这个国家,没有不可以查的秘密。”
李宁玉这三年,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在用所有的能利用的时间,了解她的仇人。
“你不齿有个站街的妈妈,那个男孩会不会也不齿自己有个犯罪的爸爸,抛弃他的妈妈,站街的nainai?我倒也不会涉及无辜,就是不知道公开这些汇款,账目上那些人会把他怎么样。”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李宁玉还是觉得不够。
“你想怎么样。”龙川连跟她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临江最高的楼,锦星大厦,往后跳是停车场。”李宁玉撑在桌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