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
那是骨钉、锁链与口笼所束缚不住的野性美:晶莹的汗水裹挟着血液,在蜜色的肌肉上沿着块垒之间的沟壑蜿蜒而下,随着他起伏的呼吸,在火光映射之下闪闪烁烁,颇有几分活色生香之感。
以哈比拉,以哈比拉,秘银之转轮、黄金之阶梯、眠梦之门扉、泡影之尘世,神之箱庭自此显现;
以哈比拉、以哈比拉,圆顶之长夜、悲哀之星辰,纯白礼赞承载吾漆黑之痛楚;
漆黑的细线像是有着自我意识的蚕丝,自黑色的雾气中抽出,在半兽人的虬结发力的筋肉上爬行蔓延,很快将其包裹成一个黑色的茧,又渐渐消融下去、勾勒出其间人形的轮廓。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仍在拷问室又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
那半兽的杂种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嚎叫得愈发凶恶然而在克里斯看来,却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的垂死哀嚎罢了。
克里斯瞪大了眼睛。
塞西莉亚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那对捉摸不透的、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已然掩在白得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的眼帘之后;长而纤细的黑色羽睫,宛如名贵的蕾丝,安静地搭成两弯曲线优美的花边。
回过神来,克里斯发现自己已经向着塞西莉亚的方向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什么
仍然是类似于【[光照很大,你忍一下]新型拷问室】的室内布置。
更何况,还有因为陷入躁狂而失控露出的灰色耳朵,以及缠绕在十字叉的叉架上难耐磨蹭着的、毛绒绒的灰色大尾巴
放下手来的时候,克里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黑色的、流动的雾气,凭空出现在承担着【黑羊】职责的少女洁白的双手之中。
在你念诵咒文的时候,半兽人缓缓垂下了脑袋,他的嚎叫也渐渐消音。
你按照秘银之匙的使用方法,用纺锤沾上半兽人身上的血,同时念诵脑子里面那段述伽文的密咒:
当他发现那对睫毛在视野中逐渐放大的时候,克里斯止住了动作。
具该如何使用就好像它的使用方法本身就存储在你的脑海之中,只是你此前遗忘了;现在握住它,你才将这方面的记忆情报提取出来。
你点了点头,向着半兽人走去。
我刚才是想吻她吗?
不过现在,拷问室的出口消失了,拷问室的角落多了一把椅子,也就是你坐着的这把;墙边更是多出来一个架子,上面挂了五花八门的道具,有些你认识,有些你不认识不过总之,你觉得这游戏还是玩挺大的。
【玩
愤怒的兽吼早已停歇下去。
再次抬眼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将那团黑色的雾气按在了半兽人的肩头;与此同时,絮语般的密咒,自少女唇间流淌而出。
但是,这是不能允许的,他想。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将她接在了怀中她胸前的黑猫喵了一声,窜到了主人脚边,扒拉少女的裙角。
唯一有点失望的是,你觉得那段咒语听着挺高大上的,念过之后切换出来的场景却是如此平平无奇吗?
***
以哈比拉、以哈比拉,万母之母、万圣之圣』
几不可闻的低语,自唇间不甘心地溢出:
克里斯汀转头问你:准备好了吗?
少女往后仰倒,黑发与黑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前扬起,宛如被击中而坠落的黑色鸟儿展开的双翼。
我是想抓住什么呢?
少女捧着那团雾气向它走去有那么片刻,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的克里斯觉得,名为塞西莉亚的青梅的背影无比陌生,却又叫人无比熟悉:仿佛有一百次、一千次乃至无数次,自己也是这样,目送着她的背影这样渐行渐远
冰冷而沉重的气氛一瞬间压满整个牢房,连壁上的烛火也仿佛冻结,烛光都黯淡了不少。
尽管如此,他并未马上将她放下,而是继续将她搂在怀里。
你抬了抬手,试图跟这位半兽人先生打个招呼然后你发现手里面握着一把鞭子:
『以哈比拉,以哈比拉,万母之母、万圣之圣,汝乃唯一真实的哀慈、尊贵与荣耀,恳祷汝赐福汝之儿女,倾注圣爱至汝之地上容器;
身边没了克里斯汀和AI,而对面的半兽人仍然保持着被钉在十字叉上的姿势,恶狠狠地对你喘气。
对于【野兽般粗蛮雄性】的没有兴趣,或许来自于那种无法掌控感带来的不安然而眼前的半兽人被死死禁锢住,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这种不安,让你得以静下心来欣赏他的肉体。
啊
灰黑色雕花的冰冷握柄、金色的鞭梢,和克里斯汀那把红色皮鞭外观完全不同,倒是配色很像刚才租来的秘银之钥。
不论看多少次,克里斯都会忍不住感慨魔法的深奥与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