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做梦了,啊嗬.....梦见你了。”
“主子,药都拿齐了,您要当心呐......”
“怎么忽然下雨了.....裴公子,这边来。”
男人身上盖着红衣,裸露出半截布满伤痕血痕的身体,有结了痂的旧伤,还有翻出鲜红血肉的新伤,看得裴玉寰心如刀割,眼底涌出了温热的湿意。
“官涟漪,你为什么没有走?”缄默许久,他又低声问道。
“别动!官涟漪,你别动......”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裴玉寰面色一变,连忙冲上前按住男人的身体,颤声道:“你不许动.....我来,我来给你上药。”
“玉寰......”
走出宫门,裴玉寰便走上马车,独自驾车穿过几条偏僻的街巷,在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戚默庵抬头一看,此地恰是他们白天听到过的,那个红衣疯子出没的地方。
裴玉寰提起药箱,踏着月色匆匆走向皇宫的侧门。
我很喜欢萤火虫......现在的我,已经......
主人.....不要这样,我会,会好好服侍您.....
“不......”裴玉寰无措的张了张口,又飞快取出药膏和棉纱,为男人擦拭着伤口。
听见脚步声,官涟漪睁开眼,看见来人,望着他那一头如银的长发时,他又自嘲的笑了。
“别怕,先服药。”戚默庵沉声安慰着他,又取出随身带的丹药,放在他唇边。
“嗯,我走了。”
戚默庵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精挑细选的烟花,整理一下衣袖,便跟了进去。
那半句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我...
“好,回去吧,裴公子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裴公子,他来这儿做什么......?
“玉寰.....?!”碰到他柔软的手,官涟漪的瞳孔一震,眼底涌上一股狂喜之情:“真的.....是你么?玉寰,本座、我.....呃,好想你。”
“没,没事.....呜呃、嗯......默庵,好难受.....”裴玉寰刚张开唇,身体深处便涌上了一缕难耐的热意,使他的喘息声渐渐变大、急促。
此刻江上起了风,灰蒙蒙的阴云遮住日光,不消片刻,天际就飘下了蒙蒙细雨。
虽说比不上萤火虫那么好看,但也算一点惊喜吧.....
“只有在这个时候......本座,才.....知道,自己竟像发疯一样想你。”
“.......嗯。”裴玉寰无助地抿唇,应了一声。
这是做什么去?大半夜的,是要出宫么?
这一场雨,伴随着裴玉寰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下进了戚默庵的内心。
看着他酡红的容颜,戚默庵的眉心一跳:“是,后背的牡丹图又......不舒服了么?”
明月爬上枝头,宫苑内人声渐静,他便放慢脚步,来到了裴玉寰住处。
说着,他吃力地挪动着身体,想爬到裴玉寰身边,但他伤的太重,每动一下,几近溃烂的伤口就渗出大片大片的血。
“玉寰,你还怕我.....?”看到他的反应,官涟漪错愕的瞪大眼眸,哑声道。
双唇颤抖。
被男人碰到手指的那刻,过往的情景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让裴玉寰的双肩一抖,下意识缩回了手。
返回皇宫,为了让裴玉寰在夜里也能看到像萤火虫一样的光亮,戚默庵特意去了一趟内务府,选了几束好看的烟花,而后就静静地等待天黑下来。
雨犹如紧密的帘子,温婉地遮住他鸦色的眉眼,使他的面容朦胧似纱、似雪、似轻烟,那种不似凡间的脆弱感,能激起人无尽的怜爱和纵容。
他弯起唇角想着,正要走进寝宫,却看裴玉寰正在宫女的帮衬收拾药箱。
“没事吧......?”
“......好。”裴玉寰吞下药丸,等了片刻,紊乱的气息才逐渐平息。
微凉的雨滴落在肩上,戚默庵轻轻皱眉,赶忙拉着裴玉寰躲到屋檐下。
戚默庵一时既好奇又担忧,就跟了上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走?”他强忍住哭腔,哑声问道。
“默庵,我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放过天儿.....别伤害他。
裴玉寰踏着庙宇里悠长的阶梯,走到破旧的门前,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草堆里的男人。
月光茫茫,像细碎的银鳞铺在地上,照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自从他被刺上那幅牡丹刺青,那些淫药就像看不见的迷香一般,悄然侵入他的身体,使他变得淫乱和痛苦,尽管近来戚默庵一直给他服用丹药,可情欲得不到疏解,这淫毒发作的是愈发频繁了,尤其是.....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