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这么说,秦霜立刻看向眼里蓄泪、鼻尖发红的小晴望。
对于这个孩子,他心中一直是歉疚的:从北梁逃到岭南的路上,在荒郊野岭诞下晴望,还因心中的绝望差点儿把他扔到悬崖下去.....这崽子没少跟他受过苦,因而,对着儿子恳求的目光,秦霜是怎么都拒绝不了的。
“可我,本王这样、要,要怎么去?”连他能穿的衣裳都没有.....
纠结半晌,变成白团子的秦霜终于松口,无措地盯着抱住自己的男人。
萧乾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不怕,有我在。”
凝视着男人认真的面容,秦霜的脸有些发烫,还没来得及害羞,萧乾就帮他裹好外衣,把他抱到了床上。
“乖乖坐着,爷这就去给你取衣裳。”
瞧着嫩乎乎、软绵绵的白团子,萧乾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就连平日冷傲沉稳的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
衣裳?哪有他能穿的衣裳?
秦霜困惑的想着,再抬起头来,就看萧乾拿着儿子的衣裳,兴冲冲的向他走来,嘴上还道:“这件青色的好看,上面还绣着小竹子,很适合你。”
见他要自己穿儿子的衣物,秦霜更羞红了眼,羞恼地说不要。
此刻的他变得又白又圆又小,挣扎起来,就像一只糯米团在打滚,十分可爱。
看着他,萧乾的嘴角笑意渐浓:“不穿这个,霜儿可就真没衣裳穿了,不去宴会,我们晴望会哭的。”
这一下就戳中了秦霜的软肋。
“那,那就穿吧....”他闭了闭眼,一副认命的样子。
萧乾只好忍住满腹的笑意为他穿衣。
有了对方的配合,衣物很快就穿好了,看着铜镜前的小人儿,萧乾的眼神忽而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他才缓声道:“爷的霜儿真好看。”
泛着柔光的铜镜里,白嫩娇小的人坐在凳子上,面颊圆乎、白里透红,鸦色的眼睫跟小扇子似的一抖一抖,娇憨中又带着点清雅贵气。
秦霜原想说好幼稚他不要之类的话,可瞧见男人柔情的目光,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道:“快出发吧,宴会快开始了.....”
“等等。”萧乾按住他的肩,又从怀里取出一只Jing致小巧的盒子打开。
秦霜看了一眼,发现那盒子里是女子用的红胭脂。
“唔,做什么?”他微微张口,刚想细问,就看萧乾用指腹沾染些红胭脂,然后将其点在他的额头上。
秦霜的眉心瞬间多出一个红点,看上去像一点朱砂,静静地窝在漂亮的眉心里。
“这是干什么?”
凝视着他的脸庞,萧乾淡笑道:“你今日是小孩子,就该做些小孩子的事,在北梁,每逢佳节,幼童都要在额头上点一点朱砂,这样可避邪保平安。”
“你骗人。”
“爷可没骗你,那个女人.....嗯,我娘,在我幼时,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
乾儿,快过来嘛,娘给你点红痣,这样妖魔鬼怪就会跑开哦.....!
我不要,小爷才不怕,我就不要!
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记忆,萧乾的话音哽了一下,眼底略有些伤感。
“萧乾.....”秦霜知道他是想娘亲了,便伸出圆润的手臂圈住男人的脖颈:“抱抱本王。”
“......好。”萧乾怜惜地轻拥着他,又抱起同样幼小的晴望,便不紧不慢地赶往宴会。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悦耳动听的乐曲悠然从议政殿传出来,视线穿过皎白的月色,可见宫廷内正觥筹交错、奢靡非凡。
萧乾刚抱着秦霜和儿子走进去,在宴席上等候的大臣们便跪倒在地,高呼拜见北梁皇帝。
自打他决意留在岭南,在解天的命令下,满朝文武都不敢在这位爷面前放肆,见到他时,也要大行君臣之礼,将其当做一国之君对待。
此刻萧乾的心思全在秦霜身上,淡淡说了句平身,就走到解天下方的席位。
“怎么不见霜儿?”
见他来了,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四下张望片刻,才问道。
此时,他腿上正趴着一个圆乎乎、白嫩嫩的婴孩,恰是被他带着玩了一整天的解情恩。
情恩生了双和秦霜一模一样的浅褐色双瞳,相貌又娇憨圆润,备受解天和萧乾的喜爱,萧乾甚至从不直呼女儿的名字,而是把她叫做小明珠。
“他有些中暑,喝了点冰梅子汤,正在宫里休息。”萧乾看了眼宝贝女儿,自然的扯着谎。
“是吗?”解天有点失落,但想到秦霜是个喜静的性子,也就不勉强。
“呐——哒哒.....!”这时,他怀里的情恩瞪着圆眼,看向父皇怀里的两个幼童。
有了她的提示,解天这才注意到萧乾抱着的陌生孩童。
“这是哪来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长得像秦霜,尤其是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