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动了动僵冷胀痛的手掌,看着手中的弓箭,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每次面临生死攸关,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的脸,甚至只想见他一面......
“公子——公子救我——!”
“快,抓住那个女的,把她带过来——!”
正当这时,采纾的呼救声唤回了他的思绪,秦霜回头看去,只见两名马贼正拽着女子的头发,神态癫狂地拖拉着她的身体,意图把人拖到首领面前。
“汪——嗷!嗷!!”失明后的萧二瑟缩着幼小的身躯,在空地旁不停地打转,哀叫着。
“还有那只狗,现在就给老子宰了它!今晚爷几个吃狗rou喽——”马贼首领在马背上肆声大笑道。
听到此处,秦霜的凤目溢出了一抹血色,他冰冷的双手抖得如零落的枯叶,可有一股强烈的、充斥着厮杀和血腥的怒火陡然从胸腔里升起。
谁也不能碰萧二!
“放开它。”
就在马贼要对幼犬动手之际,秦霜一把抄起身边草堆里的铁杵向两个马贼砸了过去。
“啊——”
马贼瞬间被砸的头破血流,连连后退,不慎倒在了火堆里,那烈火像张着獠牙的猛兽,一下子烧毁了他半边身体。
“大哥救我——!救我啊——”
“快,快扑灭他身上的火——”
“公子......”看见马贼被熊熊烈火吞没,采纾吓坏了,眼见火越烧越旺,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烧焦味道,她两脚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
“快走!”秦霜趁乱抱起气息微弱的萧二,拉着她就跑。
他们走后,马贼们终于扑灭了大火,却只从火海里拖出一具发黑烧焦的尸体。
“大哥......小弟、小弟没了!”
看着那被焚烧的面目全非的人,一个马贼颓然跪倒在地,颤声哀嚎道。
听闻此言,马背上的贼首彻底黑了脸。
他望着秦霜和采纾离开的方向,牙关里咯咯作响:“追......给我抓到他们,老子要用他们的血祭拜小弟。”
“是、快追——!”
灰暗如鸦群的暮色里,两人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丛林,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后山的方向逃亡,萧瑟的寒风中,处处回响着奔跑时急促、惊惧的喘息声。
“公子......快!走、走这边,过了这片树林就到后山的溶洞了!”
“嗷.....呜呜,嗷嗷!”
“萧二.....乖,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一路上,受到惊吓的萧二一直在抽搐哀叫,秦霜连忙把他抱在胸前,像哄婴孩一样抚慰着它。
“公子真的很爱它。”看到他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柔神态,采纾既羡慕又痴迷的叹息道。
“刚刚把我也吓坏了,不过没关系,等我们到了溶洞就安全了......”
“照顾好它。”
就在她自言自语时,秦霜忽然又把萧二放进她的怀里,完全没有要走下去的意思。
“公子?!你、你这是?”采纾有些莫名。
“我受伤了。”秦霜平静地掀开衣摆,露出淌着血的脚踝。
方才他和马贼搏斗时,不慎被划伤了腿,外加这么一段狂奔疾跑,整条腿仿佛被浸入雪水里,疼痛到几乎麻木。
“如果我跟你去溶洞,那些马贼很快就会顺着血迹追过去,到那时,全村的百姓都会被屠杀。”
“我不会去的。”
看到地上的血滴,采纾的眼睛红了:“可是,公子你怎么办?!”
秦霜没有回答她,只沉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告诉百姓们,在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离开溶洞。”
说罢,他握紧手里的弓箭转身欲走。
“公子、等等!”采纾突然叫住他,轻声道:“你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但你保护了我。”
“还请公子千万小心。”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秦霜一愣,只道:
“记住,躲好。”
“.......是。”
含泪目送他离开后,采纾止住喉咙里的哭声,匆匆跑向隐秘的溶洞。
秦霜走出丛林时,便撞见了四处搜人的马贼,见对方面带狞色、来势汹汹,他却异常平静,甚至稳下心神,撕开衣袖布料把腿包扎起来,又重新拿起了弓箭,颤抖着双手射出了一箭。
“谁——谁他姥姥的放暗箭——!”
箭羽“嗖”的一声自耳旁飞过,吓得马贼险些跳起来,恼羞成怒之际,忍不住对着四周破口大骂道。
秦霜捡起一颗石子,不紧不慢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对准像无头苍蝇似的人抛了过去。
“喂,杂碎,你们是在找我吗?”他微微抬起下颌,用喑哑的声线骂道。
一个相貌如此明艳雅致的人,说出此等“污言秽语”,不仅没有半分违和,反倒有股勾人心弦的坏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