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口下肚,庆章岁嘴巴嫣红,白皙的脸庞跟牛nai布丁一样,衬得两瓣唇玫瑰一般艳丽,郗景伸手把他的碗揽了过来,慢条斯理地吃完,这才搁了筷子。
把人拉到包子铺门口,又塞给他一笼烧笋牛rou的包子,郗景缓缓靠着庆章岁的左臂不再动弹。
饿得不行的庆章岁一筷子下去,顿时烫得面颊通红,仿佛枝头熟透的苹果。这边还在倒吸凉气,那边包子铺口变魔术似的,出来一个小女孩,迈着娴熟鸭子步,她蹲身迈步再低头,一脸灿烂的笑意,头顶的冲天炮跟毽子一样。
郗景迟疑地喊了一声:“少东家?”
包子铺的小小少东家一听,笑得更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哥哥!”好看的哥哥终于来了。
她守着郗景不走了,小手扯着衣摆,却又落落大方地看着郗景。
庆章岁端了小板凳给她,小东家连连摇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找了一个词,板着脸:“一茶一座。”
一下看了差点绷不住笑,庆章岁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郗景可是听得懂的,耐心跟她解释:“那是说喝茶的地方,这里是喝茶的地方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头上的冲天炮像芦苇那般在风中晃起来,宛如梨园子弟帽上的雉鸡翎。她瞧着郗景的脸,直白得很:“哥哥睫毛好长,是因为吃了很多饭吗?”
庆章岁在旁边忍笑,心里嘀咕着,这又是什么逻辑?
郗景看她瘦瘦小小的,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庆章岁,轻轻说道:“差不多的。”多吃饭能长高,在小孩子心里,高可不就是长吗?
小少东家点了点头,见庆章岁吃完,就自己钻回铺子里,又踩着椅子,在柜台后面露出一张哭丧着的小脸:“你都好久没来啦……”
郗景略略一回忆,上一次还是寒假见的呢。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宛如一船月牙,煞是可爱。
郗景起身,朝她挥了挥手,认真地承诺:“明天见。”今天活下去,明天就能见。
园博园大门口多了两只灰色老鼠,郗景灰色兜帽罩在头上,面孔半隐在Yin影里,卫衣里的身体稍微缩了缩——好多人。
庆章岁套着一件灰色短袖,是郗景集训时经常穿的一件,舒适又修身,关键是耐脏好洗。
园内正开花博会,熙熙攘攘、热热闹闹,郗景不得已硬着头皮,拉上庆章岁混入人群。
耳边传来极轻的快门声,郗景敏感地循着声音投注目光,那边的老nainai又摁了一次快门,拍着路边的风雨花。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常不介意被镜头对准,因为早就习惯了。管又管不过来,也没什么恶意。
片刻后,老nainai察觉了他的目光,眼睛明显一亮,腼腆地拢了拢脖子上的丝巾,抬起相机,直接给郗景来了一张。
那张脸上有着岁月也无法掩盖的柔和神情,他似乎看见了她散发出来的热爱,焰火一般醒目,那种对美的追求,刹那间感染了郗景。
馥郁的花香不需要人们凑近,一缕缕的,自己就会往鼻腔里钻,然后绕着肌肤打转,最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然而老nainai举着相机还没放下,对着旁边的庆章岁也来了一张。镜头里的他扇着蝶翼似的眼睫,由于看不懂方言、读不懂唇语而流露出迷茫表情,像迷了路的小朋友,显得有些天真懵懂。
繁盛的花朵千姿百态,竟然不如这两人来得耀眼,被抢尽了风头。
庆章岁一开始只是陪他,后来自己却想到好多诗,心底的喜悦一股一股顺着血ye流经全身。只消一个对视,就把心意传递给了郗景。
空气甜滋滋的,甚至是黏腻的,熬好的红糖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泡,又热又甜又黏。
清新的馨香,神奇,安宁
微风步态娉婷,娇声娇气
青枝翠叶,光和美在其间起舞
常青的绿色,黑夜无法将它拭去
庆章岁掏出小本本,把这几句诗写给郗景。
盘旋的山道极长,路旁的草坪上种满了鲜花,浅粉色的风雨花和不知名的素白小花团在一块。郗景热得快脱离人形了,手心的汗一层一层地往上添。
庆章岁突然牵起郗景的手走进卫生间,态度强硬地和郗景换了衣服。
于是换了庆章岁被锁在毒辣的阳光里,郗景穿着短袖,低头干咳了一声,家乡的盛夏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但是拗不过庆章岁。
主要是,庆八岁会撒娇……
庆章岁好歹是拿过狙击枪的,趴在地上被晒算是基本功,郗景这边反而是晴天外出写生都会有小姑娘来送伞的人啊。
庆章岁夏天能穿三件,冬天又能只穿一件,跟姬小木比起来可能差点,但跟郗景比就有点欺负他的意思了。
等等……
他眼睁睁见着一位女士自然地往郗景怀里放了把伞,她妩媚地别了别头发,一口方言却是:“喊我雷锋就可以了。”
她一边朝郗景点了点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