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的时候,孙淑怡一边观察着陆凡的神情,一边试探着说:“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许松甜就那么跑出去,没事吧?”
没等陆凡回答,陆母杨芸萍就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能去哪,肯定是回娘家了,用不了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孙淑怡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凡哥,要不你一会儿过去看看。”
陆凡随手给她添了一勺粥,神情颇为不耐:“你好好养身体,不用管她。”
杨芸萍附和道:“我们凡凡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每天吃白饭,现在她还使上性子了。”“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还会有今天的事?”
孙淑怡张了张嘴,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同为女人的怜悯,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陆凡担心孙淑怡多想,安抚道:“放心好了,她一分钱都没有,离了我她一天都活不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找我的。”“还有又到了每个月给她妈生活费的日子,到时候她不回来,她妈都会把她送回来。”“只要她不吵不闹,我还养着她。”“要是她不识抬举,别怪我狠心把她赶出去。”……
许松甜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个口声声说要爱她、养她一辈子的男人,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那么直接的把女人和孩子带回去,将道德和脸面置于何地?把他们的婚姻置于何地?又将她置于何地?
难道他还打算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美?
许松甜没回娘家,她只是在大雨的夜里走累了,就近开了一间房。大酒店她没钱住不进去,只找了一家小旅馆。昏天黑地的哭了一夜又一夜。
许松甜从小没有父亲,是母亲靠做家政赚点辛苦钱把她养大的 。从六岁起,她就认识了陆凡,两个人一起长大,直到校服变婚纱。可以说,这个世上,除了母亲,陆凡就是她最亲的人。
被最亲的人背叛,可想而知她有多惶恐,有多难过,有多痛心疾首。
就在许松甜浑浑噩噩昏天黑地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此刻的许松甜不想见任何人。恨不得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可心里还是会产生一缕羸弱的光,万一是陆凡后悔了呢?
那天她冒雨走了一夜,没见到陆凡的身影,也没接到他一个电话。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他总该会担心她的吧。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生活彼此融入,牵连万缕千丝,哪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或许,他这么多天没见到她,忽然意识到她的重要性而出来找她。求她回去。
许松甜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嚯的从床上坐起来。
好几天没吃没喝了,许松甜又起的太猛,一阵晕眩直冲头顶,她下意识的扶住了床头。低头沉静了好一会儿,等这阵晕眩感过去,她才往门口走去。
担心自己的脸色太差了,她用两只小手使劲搓了搓,这样才有勇气打开房门。“陆凡……”
门外的人不是陆凡。犹如大兵压境一般,周围空气变逼仄。又如黑云罩顶,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系数落在身上。从心口到周身的肌肤,无一寸不撕裂一般的痛。
许松甜退无可退,一手附在门框上,硬撑着她孱弱的身躯。就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没有老公了。那个口声声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姑娘,”开门的是这个旅馆的阿姨,看着很和蔼,“你住进来都三天了,没出门也没看你吃东西,你……没事吧?”
她看见许松甜眼睛肿的像馒头一般,青黑一片,嘴唇干巴巴的起了一层皮,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披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鬼也没什么区别了。心里大惊。万一出点什么事,她这小店可就别想开下去了。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许松甜支撑不住羸弱的身体,靠着门框慢慢的滑了下去。
阿姨赶紧扶住她,“姑娘,你这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她把许松甜扶进屋里,“我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身体就是本钱,只要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事是跨不过去的。”
她看许松甜没反应,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支撑的躯体。叹了口气,给她倒了一杯水:“姑娘啊,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阿姨说,没准阿姨能帮你想想办法。”
许松甜浑浑噩噩的听不进去一个字。而且她不认为现在还有人能帮她。能帮她抢回老公吗?能帮她让陆凡回心转意吗?能把那个女人赶出家门,连同那个孩子?
阿姨说完之后,仔细观察着许松甜的反应,等了半晌都不见回应。她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一句话不说。”“要是让你父母知道你这样作践自己,该有多心疼。”
“他们辛辛苦苦养育到你这么大,为的就是看你作践自己的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吃过苦,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可有一点为父母考虑过?”……
听到阿姨说起“年轻人没吃过苦,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好像最后一根敏感的神经被触碰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