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戟月告诉他,他能。
“楚卿射箭功夫如何?朕要控制马匹,已经费了大力,腾不出手来瞄准了。”
说着,他腾出手从楚栖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三支箭,然后将箭囊解下来甩开了。
如此一来,便更能前心贴后背。
柳戟月将三支箭交到楚栖手中,附耳低语道:“我给你三箭机会,猎到我想要的动物。”
距离贴得太近,骏马又奔驰迅疾,楚栖根本不敢有转首动作,生怕便擦吻到哪里,他觉得自己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面上却还勉强保持着镇静,“……要是三箭落空呢?”
柳戟月道:“朕便真把明遥嫁去北雍。”
“……”
“那要是猎物不是陛下心宜的?”
“那明遥便留在京中嫁予北雍。”
“…………”
——可怜的明遥,我与陛下打赌,惨败的却是你!
此时正在丞相府快乐吃瓜的明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啊,啊,啊啾~”
楚栖鼓了鼓嘴:“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干系。”
柳戟月笑道:“那正好,楚卿岂不是没有心理负担?”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
楚栖捏着那三支尾羽浅黄的箭支,取下了别在腰间的竹弓。他挑的是把Jing致的短弓,射程不远,杀伤力也不强,只能猎些小型动物,因为他本来也没准备去打那些羊鹿的主意。
不过这时候也够用了。
他完全知道皇帝的心宜动物是什么,本来他就打算去猎的。
十一月初,半月前就下过初雪,昨日也有过一场,此时草原上仍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皑,放眼望去,满目纯白。
忽然间,在这无瑕的纯白之中,有什么极难察觉的颜色混入了其中。
也正是这个当口,嗖嗖嗖!三箭齐发,形成了三点的围势,坚硬的箭杆将那想要脱逃的小动物牢牢束缚在中间,左右逃离不得,只能慌张地蹬腿。
楚栖飞速地跑过去,揪起那雪兔的耳朵,将它抱在怀中抚摸顺毛,而后走回柳戟月身边,“唔……还在踢我,陛下小心被伤到。”
柳戟月接到手里,看了眼那雪兔耳朵上被擦伤的鲜红,哀怨道:“因为受了伤啊。”
楚栖一噎,心道我三箭困住只雪兔还只是擦伤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还连半句鼓励赞美都没听见,不由嘟囔道:“陛下只说猎得,又没说要毫发无损,臣还是完成任务了吧?那……明遥的事?”
——明遥,栖哥哥我尽力了。
柳戟月狡黠地看着他,“朕可并未说完成任务明遥就能继续风流了。”
楚栖:“……”
——小明同志,你真的自求多福吧。
“那陛下就是耍我嘛。”楚栖小声道。
“怎么,你耍不得?”柳戟月笑道,十分地理直气壮,“朕还未说别的奖赏呢。”
——我不要你自以为是的奖赏!
“朕的奖赏便是——御赐它名讳,木西!”
“……”
难道给兔子取我的名字我会高兴吗,呵呵!
楚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生气,他也的确有些生气,但为了这事好像又不值得,怎么看都有些气呼呼到娇嗔的意味,太恃宠而骄了。
他便努力故作平静,捏了捏木西的三瓣嘴,“不许给我吃胖。”
木西毫不领情地咬了他一口。
回去时,仍是皇帝坐在他身后驾马,他则艰难地抱着挣扎不断、垂死反抗的木西,试图让它安静一些。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楚栖看着他们互相交换眼色的视线,觉得前几日整顿京城风纪工作真的是白做了。
偏偏回去的速度还缓慢得可以,下马时天都快暗了。
椿芽儿已焦急地守了许久,似乎是到了皇帝服药的时候,柳戟月将雪兔交给一位兽医包扎,回头道:“麻烦楚卿了,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楚栖一怔,他发觉柳戟月的口气又公事公办了不少,方才只有他二人在时倒是幼稚异常。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眼柳戟月的脸色,Jing神虽还不错,却似乎深深带着体力透支后的疲倦,又压低了声音咳了咳。
楚栖霎时一阵难过,暗骂自己在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柳戟月易病,大冬天纵马一下午还不得出事。
——可柳戟月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啊,楚栖想,干吗还疯玩这阵。
因为他会开心,心底一个声音说,不止是他,是我与他都很开心。
楚栖目送皇帝入内,又见兽医将雪兔抱了进去,心中暗道,木西你可要乖乖表现啊。
站了一会儿,楚栖便也准备去休息,却见贺兰漪一身朱红骑装,毫不避讳地晃了过来,“我那新未婚妻呢?”
明遥?
“他前两日病了,陛下免了他这趟随行。”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明遥也就之前累趴了两天,如今早已休息妥当,仍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