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忠有些忐忑地放下筷子,忙回应江佞的问好:“早上好,江佞。”
虞知自始至终没说话,显得跟这个家里很陌生一样,张冰兰已经在默默地抹眼泪了,像是高兴的,又像是被虞知刺激到了。
虞知的表情甚至都没变一下,李永进长高了很多,也像个大孩子了,看着虞知半天,始终没叫一声姐姐。
气氛还是比较诡异的,虽然是亲人,但是相处的模式比陌生人还尴尬,还是江佞打破了僵局,他兀自坐在餐桌旁,看着桌子上的油条,像是开玩笑似的:“我还没吃饭,知知你吃不?”
虞知摇头。
张冰兰让虞知坐,她去拿筷子,然后给江佞和虞知都盛了米粥,虞知没吃,江佞倒是不客气,一边吃一边称赞:“还不错呢知知,吃点。”
虞知摇头,看着江佞那个样子,她鼻酸地微微低首摸了摸鼻尖,李国忠将油条递到江佞面前:“江佞,多吃点,不够让你阿姨出去给你买。”
张冰兰点头,也急切道:“不远,不够我去给你买。”
江佞道了谢,看了看虞知,虞知也看着他,半晌,她回头抹了抹眼角的雾水。
江佞看见了,李国忠也看见了,那些已经不想再重复的记忆在脑海里重现,李国忠低眼抿了唇,嘴唇颤抖了几下,才沉重地对虞知开口:“知知,这么久了,你也该原谅我们了,江佞也早已放下了,你别一回来就这个样子,我们都很难受,我们也很抱歉,我们也想赎罪。”
虞知摇头,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佞喝完一碗粥,走到虞知跟前,蹲下握住她的手,笑着,但是眼尾却是红着的,虞知明白他其实在故作坚强。
江佞:“知知,我都放下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你爸爸也跟我道过谦了,虞家的你养父母也跟我道过谦了,我都原谅他们了,真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和你爸爸一起吃饭?”
虞知看着江佞,眼底的泪“吧嗒”落在了江佞的手上,江佞伸手给她抹眼泪,开玩笑似的:“说好了今天来你家提亲的,你这哭算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你也大姑娘家了,不愿意就说出口,干什么这么委屈?你是舍不得你爸你妈?”
李国忠喊她:“知知,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和你妈妈那时候真的……也是为了你好。”
虞知摇头,不想再说了,她抹了眼泪拉起江佞往餐桌前走:“吃饭吧,江佞有事和你们谈,你们就谈吧。”
张冰兰看虞知终于肯吃饭了,才舒了一口气,李永进在一边问:“你是姐姐吗?”
虞知看了看他:“傻小子,几年没见而已,不认识我了?”
李永进想了想,摇头:“我姐姐是长头发。”
虞知无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点头:“那我就再留长。”
江佞跟他们也没什么家常可说,直奔主题:“今天一方面是送知知回来,一方面是跟你们二老说一下,提个亲,选个日子我和知知把婚结了,我的家庭情况什么样你们都知道,我也就不一一报备了,我可以做自己的媒人,你们要是觉得不妥,我就去找我姨妈来,其实都一样。”
李国忠说:“虽然你自己提亲也行,但是总归要有长辈出面,那不然就劳烦你姨妈来一趟,到时候婚礼的张罗我和虞家那两口子帮你们也行,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知知也毕业了,早成家也好。”
江佞点头:“那我就让姨妈来一趟,彩礼什么的你们要多少直接开口,不要跟我客气。”
李国忠摆摆手:“彩礼什么的就不要了,你对知知好就行,只要你疼她,我们要那么钱干什么,况且你也不缺钱,我和你阿姨也不缺钱。”
江佞说:“多少要意思一下。”
李国忠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给个一万零一,也附和我们村那边的习俗。”
江佞点头:“也好。”
虞知什么话都没说,事情算是就这样谈妥了,江佞去找虞知,也是李国忠跪在他面前求他的,他把自己对江一铭说的话都跟江佞说了一遍,其实这事情不全怪他们吧,江一铭出车祸双腿截肢以后情绪一直不对劲,只是他一直没仔细注意过他而已。
虞庆洋也跟他忏悔,说当时就是因为恨江佞,才对江一铭的态度决绝,但是从未想过逼死他。
不管真假,江一铭也死了,说再多怪罪再多有什么用,他不去找虞知是害怕两家给虞知为难,既然他们都悔过,同意他和虞知的事情,千山万水他也得把虞知找回来。
到底还是有些期待吧,他没被那些所谓的艰难击垮,以后必将坚不可摧。
谁也别再想伤他一根毫毛。
虞知这晚住在了家里,张冰兰和李国忠都对她说了很多话。
其实道理她都明白,她心里什么都明白。
张冰兰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但是这个晚上跟她说了很多,说了女人的不易,说了结婚以后的无奈,说了以后虞知若是怀孕生孩子没人照看的话,她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