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瑞安离开后,影如归鞘的剑一般,沉静地立在一旁注视着埃尔默。他还是一如过往地沉默,存在感也微薄如尘,只是埃尔默能察觉出他内蕴的愠怒。但他缓缓沉寂下来。
埃尔默轻吮着白桃乌龙。这是他几天前口述大体的做法后由影制作的,影的寡言少语很合他心意,并不好奇这个不同寻常的做法。
他只是观察埃尔默的细微反应后做出微调,探索出青年的口味偏好,几次修正后就能每次都端上甜度和冰度恰到好处的白桃乌龙茶。
现在的他沉默地看着青年吮了一口后,眉宇舒展,心旷神怡的神情,他的唇动了动,不自觉地有些微翘起。
埃尔默若有所思,瑞安一事后影欲言又止,心里有话,但他木头脑袋石头嘴巴,大约是不打算说出口了。
不过也不必说。
在他的顺势而为下,今天的事也有些好处。这个突然出现的瑞安是高阶觉醒者,兴许能给格列佛一事再加上一层保险。埃尔默沉思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上了楼。影旋即无声地跟上,始终落后他两步。
他的卧室里状况不太好,虽然瑞安躲过了影的手刀,他的床却没躲过,被劈开一道纵深的裂缝,横贯其上。这床是不能再用了,需要调换。
落地窗要重装,碎玻璃也要清扫。
埃尔默走近落地窗,居高望下,一楼花园的残败景象尽收眼底。
窗户正对着的下方遍布瓦砾残垣,碎土扬尘,地表坑洼不平。这一区域的地砖没一块完好无损,不是裂痕密布就是彻底粉碎,显然遭受了暴力摧残。周遭的园艺绿植枯萎断裂,花叶凋零四散,不复往日繁盛的景象。
微风一起,尘土飞扬。
“我让人收拾。”后面传来影低沉的声音。
埃尔默摇头,眺望着远方,一排兽车在校道上浩浩荡荡地驶来。
“似乎有人来修了。”
闻言,影凝视着埃尔默的视线缓缓移开,平淡地瞥了一眼,眸光骤然一凝。他五感高度发达,目力比青年强得多,甚至可以看清领头的兽车里掀起帘子的人,露出了一张令他厌恶的脸。
“我去看看。”
影的声音起伏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恶。他往前走了几步,动作随意,超过埃尔默后踏入空中平平落下,无声无息地落在一楼地面,惊不起一丝尘埃。随后没有丝毫停顿地提步就往正门走。
埃尔默看不清远方,心里对车队的身份有些猜测。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影意料之外情理当中的举动。影大多数时候会跟随他身边,对外界兴致索然,眼下却是更为主动地行动。
他想避开他做什么?
埃尔默有点好奇。
“影。”
清越的嗓音轻飘飘地落下,埃尔默的呼唤很轻,但影瞬间扭头,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青年,而后眸光一晃。他看见银发青年朝着前方迈了两步,轻松一跳,任由身子在空中自由坠落。
银发在青年身后随风荡起。
影立即反身一蹬,身影疾速闪现而去,瞬间来到楼下,张开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坠下的银发青年。感到怀里有了实实在在的重量后,他低头看去。
怀中的青年眼中蕴着轻松愉快的笑意,明明刚刚做出对他而言的危险举动,却没有一丝一毫惊慌。
影的唇角也有些微提起,露出微不可察的笑。他抱着青年缓慢地走过颓坯杂乱的地表。
“你想做什么?”
“地上脏。”影不假思索地低声回答,“抱你过去。”
但埃尔默问的不是这个,也不知道影是讨巧作答还是真的不知情?
怀抱着他的肩膀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向前,就是走得实在慢了些。
“刚才那么快,现在倒是慢。”埃尔默轻笑着说。
男人垂下眼眸看着他,冰蓝的瞳色有些幽深,眸光一颤又一颤,脖颈上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
埃尔默还是笑,手指抚上了他的喉结,没有受到阻拦。这是一个足够危险的举动,这个致命的部位被埃尔默掌控着,而埃尔默不紧不慢地揉弄,扼住,感到手下的喉结更迅速地滚动——影在亢奋。
埃尔默笑得双眼弯如月牙,银色眼眸中跃动着惑人的流光,莹莹流转生辉。
影顿住了,头忍不住垂低了些,把喉结往埃尔默手上送,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魂摇魄荡。
“埃尔开心吗?”
从来没有人能碰触到他这里,更别说是玩弄。唯有埃尔默,他听之任之,甚至是期待,心中浮现出难以言说的满足。
埃尔默不答,收回了手,“快点走。”
“嗯。”影低沉地应了一声,步速变得正常。
走到平齐的地砖后把青年放下,期间影已经思考过青年的问话,平静道:“不想让他进去。”
这是最初的问题与回答,两人都明白这个“他”是谁。
“那你要怎么做?”
“在外面杀了。”他认真地梳理埃尔默被吹得散漫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