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没牵住闵承书的手,自己先离开了诊疗室。
汤东东上前问他情况如何,萎靡不振的邓玉立刻竖起了耳朵,生怕陈陆真被她推出个好歹来。
碰到这种让人无语透顶的事,陈陆也不想叫外人听着。何况邓玉这种性格的人肯定巴不得看他出丑呢,要是知道了假孕的事,她铁定会借题发挥,倒打一耙。因此,他看了一眼邓玉,摇摇手说:“回去再聊。”
“嘁,神神秘秘的。强迫我来医院,检查完了又不把结果告诉我。我告你啊,没病可别想讹我!”邓玉估摸着陈陆应该是没有大碍,因此又摆出了盛气凌人的态度,全然看不出她刚才还被闵承书训哭了。不得不说,她还真是Jing神可嘉。
围观的几个病患家属先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正聚在一起对他们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编排什么。就连路过的护士都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闵承书也不愿意被其他人看笑话,跟上陈陆提议道:“找个地方聊聊吧,就你和我两个人。”
汤东东这回学聪明了,提前伸手捂住了邓玉的嘴,“你还是甭说话了,一开口就能气得人半死。”
被捂住嘴的邓玉愤愤不平地发出了几声模糊的抱怨,脚上的铆钉马丁靴砸得地面嘭嘭响。
没有邓玉的干扰,陈陆的情绪还算稳定。他也有意彻底解决和闵承书的糟心事,于是点点头道:“行,我跟你走。”
眼见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大门。邓玉气急败坏地瞪了汤东东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
汤东东才不会傻乎乎地受着这个大小姐的坏脾气,直截了当地甩了她一个白眼。邓玉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就拿起包就打车回学校去了。
邓玉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又跺脚又捏拳地生闷气。她心知自己是肯定没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拨通了陈世佳的号码,把闵承书和陈陆的种种添油加醋地和盘托出。话里话外透露着嫉妒和愤懑。
不过,她原本是指望哥哥向艾永明告状的。不料陈世佳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他会帮邓玉出气,让她先去国外散散心,顺便给侨居在海外的亲戚带个好儿。邓玉长这么大只听陈世佳的话,所以她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买了飞欧洲的票。
不过,陈世佳对这个妹妹倒也不错,把吃穿住行的开销全包了。这些花费零零总总地加起来也得有大几万,出手相当阔绰,也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邓玉唯独对他言听计从。
总之,邓玉这边暂且不表,话再说回到陈陆和闵承书身上。现下,他们俩正面对面枯坐,各自为了要不要先开口而心焦。
从医院出来到现在,没人知道陈陆的心情如何。事实上,他对孩子并不抱有期待,得知假孕时也轻松不少。但这件事显然已经在他们之间埋下了误会。说来也是他们对彼此不坦诚的恶果,活该自作自受。
而闵承书这厢也是数次欲言又止,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弄得服务员很不高兴,来来回回在他们身边走了很多次。
他其实挺心虚的,毕竟是他半强迫地和陈陆做爱,甚至射进生殖腔。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留下陈陆,可没想到搞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尴不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说到底,他身上还残留着alpha的求偶本能——用强制性性行为标记猎物。于alpha来说,性行为的意义往往不仅仅是获得快感,更是一种缔结亲缘关系的手段。虽然知道男性beta怀孕几率小于10%,他还是固执地完成了成结、射Jing的过程。说不定陈陆就因此怀孕了呢,届时就谈不上愿不愿意了。
闵承书承认他的想法很卑劣,完全是利用了陈陆对他的感情。那时他恰逢发情期,Jing虫上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硬是把人办了。尽管他觉得做爱是水到渠成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后悔且羞愧。
“对不起,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和你……”这段时间以来,闵承书第一次放低姿态地向陈陆道歉。这情状倒真是有点儿像犯错误的大狗狗了。
陈陆仍然在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小腹,闻言他迅速地移开手,接话道:“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我们也不是真有孩子,还有后路,别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终于按捺不住的服务员飞快地把菜单塞到了闵承书手里,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眼见服务员恨不得用眼神杀人了,他匆匆忙忙地点了两杯陨石拿铁才把人打发走。
等到周围清静下来了,闵承书郑重其事地问道:“我现在不和你开玩笑,也不和你兜弯子了,我就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都到了这时候了,陈陆也不敷衍他了,直白地说道:“起先,我是真的想和好,我愿意再尝试一次,可我也拿不准你的态度。也许也是我被你惯坏了,想当初你真是‘穷追猛打’,现在忽而冷淡下来,我实在是……”说到这里,陈陆自个儿都觉得矫情,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话吗?”
闵承书心里警铃大作,顿时脑门儿就流汗了。卧槽,难怪他觉得陈陆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