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一顿饭,这有什么问题呢?这没有什么问题,是他太过草木皆兵。孟盛夏想要如此忽视内心异样的感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已经消失在人海里的两人。
能到单独吃饭的关系,对于孟依斐来说,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他的这位堂姐固然自诩了解他,可对于他来说,反之亦然。他也清楚孟依斐的性格,绝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Blythe二十岁上下,这个年纪和当年孟景明退出影坛的时间恰好吻合。Nora,Blythe,小说的作者,亲人,绯闻……一个他不知为何忽略了的猜想,终于于此刻浮上了心头。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那么积极推动自己和严恩的婚礼!莫非她是为了转移孟景明的视线,在这样的空档中找到一个足以令对方身败名裂的丑闻?孟盛夏不想做出那么疯狂的假设,但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就再也没法抹消。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追逐着那两个身影,却还是没有捉住她们。在中午的商业街来往的人流中,他最终跟丢了自己要质询的对象。
孟盛夏感觉恐惧,却更加迷茫。他能理解孟依斐多年来的愤怒和痛苦,但是她和自己的父亲之间,何时到了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不知道这件事将会和他有什么样的关联,可是这种暗chao涌动的感觉,让他的心情难以平静。即使他充满了好奇,他也不想卷进这些复杂的事情当中,然而当牧周文的笑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孟盛夏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上的太阳那么亮,却没有夏日的热量。它像是一团被涂抹在浅蓝色的画纸上的圆,仅仅做了这纸上的朴素的点缀。在这样的深冬里,孟盛夏穿得并不单薄,却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往自己公司的方向奔去,用这样的奔跑冲淡着心里怪异的思绪,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摆脱那个Yin影,他剥下了孟依斐无懈可击的外壳后、窥探到的黑暗。他被它追逐着,被它拽回他努力忘却的真相。那个自从他记事之后就隐约察觉到的事实,又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孟盛夏自从记事之后,就有种奇怪的认知。他总觉得在他们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并不应该用“坏脾气”这么普通的定义来加以形容。那种性格尚且还能以直率代称,而想要毁坏一切的狂躁,这头一直蛰伏在他们秉性当中的野兽,才是真正腐蚀他们灵魂的梦魇。
如果孟依斐打算做出这样的报复,那么他势必也会卷入这场争斗之中。而在他牵涉进这件事之前,白衍将会比他更早被孟依斐的怒火波及……孟盛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觉察到这种发展的心情,他虽然憎恶白衍对待自己的轻视,但要面对对方将要遭受伤害这样的可能性,竟比他自己亲自经历更加让他心生回避。
孟盛夏记下了这些思索,心情沉重地投入到自己下午的工作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也许孟依斐预料到了他总有察觉的一天,但她并没有避讳他。是无声的邀请,还是傲慢的轻视?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愿接受。
……
“严恩,能帮我调查一下……你那个嫂子么?”
坐在几乎无人的地铁末班车上,孟盛夏还是忍不住给严恩打了个电话。
“这几天都没联系,不先和我打个招呼么。”电话那头的严恩没想到刚一接通就被孟盛夏指派了任务,过了一会儿才问到,“她怎么了?”
“我们俩不是那么生分的关系吧?”孟盛夏不知道严恩了解到了什么地步,但在自己这个发小面前刻意隐瞒没有必要,他们之间想要结束订婚关系的联盟要更加紧密,“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着急了……”他压低声线,“她想要报复他。”
“嗯?夏哥,你别说谜语了,我听不明白啊。”
“孟依斐……”孟盛夏感到自己的咽喉有点干涩,他不想做这样的假设去怀疑孟依斐,甚至为了自保而探听对方的情报。但他了解自己家族成员的性格,他不能不提防,“和你这个嫂子,也许有点不一般的关系。”
“不会吧?嫂子她和我表姐感情很好呢。”
“不是……严恩,我知道我的这些猜测可能有点莫名其妙,你能不能不要当做是我疯了?”他已经被周遭的谜团折磨得有些神经过敏,可正如严恩警告过他的一样,他已经陷入了泥淖,能做的只有自救,“她们之间可能有血缘关系。”
“……”
严恩沉默了。
得到肯定亦或是被否定,孟盛夏对于这两种答案抱有相等的渴望,然而严恩的不言不语,才令他感到了紧张:“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想太多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严恩的语气倒不像是在指责他,“和我说说吧。”
“有点复杂,但她很有可能是孟景明的孩子。”
“……”
“你是说,私生子?”
“严恩,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太超出预料了。”严恩的腔调里倒是不加掩饰的惊讶,“所以?”
孟盛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