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在。
夢醒時分之際,那句話依舊迴盪在耳畔。
一股淡淡的香氣竄入鼻尖,睡夢中的少年昏昏沉沉還沒來得及分辨,就被細密的針刺感給疼的皺起眉頭。
床邊的男人見此輕笑了下,幾乎微不可聞,手中力道卻放得更輕,修長的手指覆蓋著柔和的光元素一點一滴的滲入皮膚底下,無形中大幅降低了痛感,比任何止痛劑都來的有效。
"容先生,聖子之事是否要通知主星那位?"
立於男人身後的青年恭敬詢問,其正是先前離開的赫伊。
"不必,待他處理好那些無謂之事再說也不遲。"
容傾淡道,話裡聽不出情緒,赫伊暗自捏了把冷汗,能不把帝國皇帝放在眼裡的整個全星系裡也就兩位,眼前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聖子甦醒為大事,但赫伊身為容傾的弟子,對容傾有著絕對忠誠,只能祈禱皇帝得知此事後別向容傾發難才好。
見容傾還沒有離開的打算,赫伊很有眼力見兒地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兩人。
宋喻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格外輕鬆。
渾身暖洋洋的感覺,先前被水層層包圍的窒息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目光一轉, 就看見了坐在房裡唯一一把椅子上的男人,對方坐姿相當端正,背光下,光影勾勒出這人的側臉,眼眸半闔著,淡金色的長髮因為低頭垂落於頸側,一身月色長袍,款式和赫伊身上的相差無幾,只是圖紋、墜飾更加繁複。
不論氣質或是外貌,既清冷又疏離,讓人無法輕易靠近。
但下一秒,對方側過頭來開口,又讓宋喻推翻了這種想法。
「醒了?」
男人淺笑著,像冬日的初陽,紫羅蘭色的眼眸像蒙了一層光,饒是宋喻都被對方的長相給驚得愣了會兒。
大概是造物主的偏愛通通都給了這個男人吧?
面對宋喻的不作聲,容傾似是不在意,轉而又問:「身體有哪裡不適嗎?」
宋喻連忙回神,這一句在他聽來依舊是外星語,只好隨意的搖了搖頭,反正是或不是都是50%的機率,選一個總沒錯。
接著在他的注視之下,男人起身向他靠近,宋喻這才感覺到對方身量十分高大,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木質調香氣,猶如冬日裡傲立於風中的松柏般冷冽、沉靜。
容傾止步於床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少年的眉間,由上往下經過挺翹的鼻尖,最後停留在淺淡的唇間,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唇瓣,面上看不出神情,喉間卻溢出一聲歎息。
「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宋喻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並非因為男人的動作,而是
這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聽懂了。
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蜷縮,容傾自然也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但他並沒有逼問少年的意思,問出口後便有些後悔,可話已說出口便沒有收回的道理,他的確也想看看少年的反應為何。
頂著男人的目光,宋喻腦筋轉得飛快,語言如果能通的話,溝通便不是問題,或許他可以半真半假地向男人坦白,萬年失憶梗雖然老,但勝在管用就行。
最後,宋喻假意抿了抿唇瓣,使缺乏血色的唇瓣染上一抹紅色,看似躊躇地說:
「我們關係很好嗎?」
容傾面上出現一瞬不易察覺的怔愣,紫羅蘭色的眸子一改剛才的溫和,眉眼都帶上一絲陰鷙,精神力少見的產生劇烈波動,放在床頭的陶瓷茶具啪的一聲碎成兩半,宋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渾身一顫,成功喚回了男人的理智。
「抱歉。」頃刻間,容傾收回了所有情緒,他定定地看著宋喻道,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是我失態了,我帶你看一樣東西,不求你無條件信任我,但至少別反抗,能做得到嗎?」
宋喻還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就聽男人又道:
「閉眼。」
他下意識地照做,接著超出他想像的景象再次出現,閉眼到睜眼不過一秒鐘,男人帶著他已經出現在另一處,只不過此處放眼望去只有一望無際的白,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就好像,空無一人的雪山。
宋喻不清楚男人想做什麼,但能感覺到容傾離他很近,對方的存在多少減輕了他的不適應和緊張。
但顯然容傾的心態沒有像宋喻這個「當事人」那麼豁達。
人體內蘊含精神力最豐富的地方有兩處,其一是心臟其二是腦部,心臟做為核心將精神力帶往身體各個部位,腦部由精神力匯聚成一領域,能力越強則精神域開發度越高。
每個人的精神域中,都隱藏著無數的記憶碎片,一旦遭人窺探,這個人的秘密將無所遁形。
當然精神域也非他人能輕易闖入,做為精神力匯集最密集的其中之一處,就算當事者處於昏迷狀態,身體也會開啟自我保護機制防止他人窺探。
要做到毫無保留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