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生了宝宝之后,昏迷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醒转过来了,本就虚弱的病体却元气大伤。
他的身子仍是怀孕五个月的样子,整天挺着软乎乎的大肚子,昏昏沉沉缠绵于病榻,根本没有Jing力管刚出生的两个男孩。
陈墨一心扑在照顾他的大宝贝和嗷嗷待哺的两个小宝贝身上,也无心看书刷题。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经历了决定命运的高考,却意外地超常发挥了。
其实,他的成绩一直都不算特别好,尤其是怎么都学不会英语。都怪讲台上的人儿,那娇好的身段把他的心都搅乱了。
单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有那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反复回响于耳畔,在午夜气喘吁吁的梦里勾着他的魂魄,留得清晨一小片shi漉漉的床单。
此刻,他捧着刚刚送到的录取通知书,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我明明填的是家旁边的B大呀?”他把录取通知书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心想一定是邮递员搞错了,可收件人明明白白就是他的名字。
“咳咳,墨墨,”耳畔传来一连串的轻嗽,他以为是人儿身子不适,连忙回过头。
只见他捧着圆鼓鼓的肚子,颤颤地挺了挺身子,似是想翻身朝向他。使了半天力,却一动都动不了,虚弱地咳个不停。
他急忙把他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他,“宝,你别急,一定是他们弄错了!你知道的,我填的是家旁边的大学,这样方便照顾你……”
“我,我改了你的志愿,”人儿在他怀里拼命喘着气,勉强用气音凑出一句话,“不要因为我,咳咳,委屈自己……”
这两句话已然耗尽了他的气力。他张着小嘴还想说什么,却呼哧呼哧的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小脸又白了两分。
陈墨愣在了原地,锈蚀的大脑拼命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都忘记了帮他顺气。
“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选择了,B大,”缓了好久,人儿捂着心口,又挣扎着开口了,双眸已经痛得泪水涟涟,“我已经,辞掉了工作。我们把我这个房子卖掉,到,到你大学附近买个新的。你走到哪,我就,就跟到哪……”
他再也没有力气了,头虚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陈墨终于明白了,纷涌而出的泪滴模糊了视线。
“秋白……”
言语已是多余。他一把把人儿紧紧拢入怀中,忘情地吻着他的脖颈,泪水沾shi了他的睡衣。
“轻点……”人儿被他抱的又吸不上气了,声音软绵绵的,“腰痛……”
他这才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度,抚摸着他那被压得变了形的肚子,用手搂住他酸软乏力的后腰。
人儿那身子,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他。而他也只想守着他、护着他,让他疾病缠身的宝贝稍微好过一些。
因此,他才坚定地报考了家附近的B大,放弃了他真正想去的A大。
此刻,他呼吸着怀中人儿淡淡的nai香,恍惚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对何秋白虽是一见钟情,但一直都只是把他作为遥不可及的幻想对象。真正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在一次机缘巧合的谈话之后。
一模前一天,他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
一纸离婚书让他成为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也为了赚更多的钱,选择了外出务工。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倔强地高昂着头,但却心乱如麻,毫不意外地考出了高中三年最差的成绩。
放学后,他固执地呆在空荡荡的教室,不想回自己分崩离析的家。一股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无力感让他鼻子发酸,忍不住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肩头。
他猛地直起身子,只见何老师捧着圆滚滚的孕肚倚在他的课桌上,一面艰难地拉过他前排的椅子。
他斜着身子,先把大半个tun龖部挪到椅子上,又揉着腰哎呦哎呦喘了半天,这才颤巍巍地把沉重的身子在小凳子上安置好。
他的肚子朝前挺着,都顶到自己的课桌边沿了。他赶紧把桌子朝后拉了拉,给他硕大的胎腹腾些地方。
似是累极了,人儿两手虚抚着高耸的孕肚,缓了一会才勉强开口。
“陈墨,老师刚才路过教室门口,看见你情绪不对,所以想来问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他完全没想到此时会遇见偷偷爱着的他,用袖子飞快地抹了把眼睛,尽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何老师,我只是没考好……”
他对面的人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墨绿色的双眸凝望着他,带着探寻的神色。
他努力维持的防线一下崩塌了,哭着说了一大堆没头没脑的话,关于他的父母、他的成绩、和他看上去不甚明朗的未来。
人儿一直没有插话,只是抚着浑圆的孕肚,沉静地听着他絮絮不止的倾诉。
他以为,他一定会像其他正直却又千篇一律的老师那样,教训他一通面对挫折的大道理。
可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