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让我知道有或没有,是与不是,不出声也行。
他不太明白地看着我。
我补上:好与不好也是可以说的。
他说好。
“昨晚上除了认识的那俩还有没有别的人?”
“....有,有几个叔叔伯伯,都很老,身上好臭。”
“很老”两字听得人心虚,秦老六跟我是一个辈分的。
“你们干别的没有?还是吃饭喝酒就.......”
他低下头,拒绝回答。
我顿悟他为什么说那几个老头很臭,也不禁缄默,但还是继续问:“烟味臭吧?是不是像我一样....”
“不像!”他叫道,“你才不像,他们手里都是汗,手指的味道特别重,比菜市场的鱼腥还难闻,都不是最臭的!最臭的是.....”
话讲到一半,他脸色陡然变了变,抿起嘴。
我心急如焚,追问他哪里最臭?小孩不愿意回答,这时却发疯似的想要逃出去,我搂严他,“别跑,别动!你跟我说,你.....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问你答,行不行?”
他勉强消停下来,被我紧张地圈着腰,尝试问:“那有没有像我这样抱你?”
“.....”
“还是摸你?是不是也.....”我抬手点了点他的嘴唇,“.....或者其他地方呢?”
小孩一言不发,瞪着通红双眼,不看我以及任何东西。他静悄悄地,鼻子也不抽了,虽然静,可我明白他还会再哭。
“....得意,你听我跟你说,我没怪你,也不骂你,我知道你不想喝酒,但我得清楚他们有没有.....”我压慢语速,改口道:“......我得清楚你有没有受伤。”
支在肩上的手掌紧攥着,像个干瘦的馒头,我拉下来,扳开这没威胁效果的小拳,将我的指头插进去。
我凝视他的眼睛:“不要怕我,得意,永远别怕我。”
沉默又停留了很久,像有谁在赌气,我捏捏小孩手心,才听见小孩开口,声音很轻:“.....我没让他们脱裤子....”
“我说了....我跟张惠惠说了,跟秦伯伯也说了,不能喝酒.....他们说只喝一点没关系的,还说只要喝了酒,就会嗝,就会叫你来接我.....很多杯,白色的酒,黄色的酒,我不认得的,嗝......”
为中断他的打嗝,小孩被我捧着后脑吻了半分钟,一个仅限成年人享受的真正的吻,唇齿相依,舌与舌纠缠,他的口腔首次开封,我搜刮得很彻底,最后十多秒,自己也分不清这个吻的初衷是什么,分开时一线飞快拉断的银丝,或许可以说明一切。
得意在吻后不敢抬头,我看着天花板,看着玻璃吊灯,竖直的水晶板被夜风吹得铃铛响,像某种歌谣,我问他想不想去床上,小孩没回答,我抱他站起来,小孩的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