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成的吻落在鹿双脸颊上,克制地停了两三秒,蜻蜓尾触水一般地温柔浅淡。鹿双桃子粉的脸蛋就染上一点微红,他伸手帮丈夫整了整领口,忍不住雀跃:“先生,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管家在旁边笑眯眯帮主人回答:“先生听说鹿先生睡不好,忙完了事情就急急忙忙回来呢,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告诉您。”魏文成很无奈地看管家一眼,笑着摇摇头不否认,张开手臂接住鹿双快乐的拥抱。
筷子的动作在他们亲吻的时候停了停,魏道南挑挑眉,忽然惊奇地发现父亲好像从没吻过鹿双的唇,或许这是他的错觉或者臆想,魏道南觉得已经很了解鹿双,熟悉他身上每一处的走势模样。
他看见过那双唇因为含着性器,摩擦唇角而从微粉到殷红的靡丽景象,也见过鹿双往蛋糕上撒抹茶粉时由于认真,无意识嘟起来的嘴巴,更多的是和他说话的时候一张一合,或者心不在焉地喝可乐。
唇珠碰到微凉的杯壁,马上受冷似的微眯起眼,鹿双小口小口地喝,放下杯子说话时唇角还微微shi润,粉红舌头若隐若现,手指伸进shi热口腔或者舌头纠缠应该会感受到软嫩的触感,略带羞赧地欲拒还迎。
魏道南很快发现鹿双的吸引力并非他有意为之,而仅仅像一滴小水珠,沿着鹿双的指尖随意地播撒到哪里去,在池塘引起一片不小的涟漪。他的美是无意识的,是Jing致甚至脆弱的,适合被做成琥珀永久地凝进时间里,光Yin会褪色,而美不会。
但这颗琥珀现在还不属于他,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泄气。放下筷子扯了纸巾,跟父亲问了声好,就起身往楼上走。当然没忘了感谢鹿双的面条,少年弯下腰的同时声音带一点笑:“谢谢你的面,很好吃。”
去影音室继续打他的游戏,马里奥这次披荆斩棘,轻轻松松通了关,魏道南却没由来地觉得烦闷,随意的往沙发上一躺才觉出来,原来是因为没有鹿双那些声音软软的耍赖或者抱怨。
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往下看,湖边的凉亭里,鹿双跨坐在父亲身上,手上拿着朵刚剪下的玫瑰花,小孩般调皮地为魏文成要给他戴。男人任由他的娇纵,伏下身来和他咬耳朵,手放在鹿双腰际,不知道说了什么,鹿双很快就有点害羞,头埋在他颈间,说什么都不肯抬起来。
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交颈般,情人间的絮絮私语。
不嫌热,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魏道南如是想。
父亲回来之后魏道南很难耐心呆在家里。他已经像只有了领地意识的雄狮,尽管年轻力壮,皮毛光亮,仍然嫉妒霸占了自己心仪雌兽的狮王。
于是罕见地接受了发小狂轰滥炸的邀约,陪他去喝酒。
到酒吧的时候陈裕阳已经喝得半醉,迷迷糊糊趴在玻璃桌上转酒杯,嘴上念念叨叨,旁边不时有坐过去搭讪的男女,陈少爷大手一挥脑袋一扭,愣是一个也没搭理。
魏道南落了座,他还以为是刚才那些狂蜂浪蝶,扭过头就不耐烦地吼:“说了别来烦我!”魏道南挑挑眉毛,举起手上的手机:“打了我二十个电话,谁烦谁?”
陈裕阳看见是他皱紧的眉头才松开,笑骂他一句,转过脸又招呼酒保给他上杯酒。魏道南看他这架势也没多说什么,招招手示意酒保给他上杯度数低的,撑着下巴问:“这次又怎么了?”
陈裕阳埋在手心里的脸才抬起来,醉醺醺,说话都含糊不清:“还...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我大哥...”
魏道南明白了七八,也没多问,拍拍他的肩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听陈裕阳大着舌头念念叨叨,滔滔不绝:“我那是担心他...唉我靠!他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还得怪我!”不知道他讲到哪儿了,干脆也不回,端起杯子又抿了口酒。
陈裕阳上头有个大他十岁的大哥,魏道南没见过,也听说过他的雷霆手段。老陈总退下去之后董事会有了异心,看着新上任的小陈总太年轻,愈发不放在眼里。这些人的傲慢在后来陈欲虞大刀阔斧六亲不认的强硬改革里,全都烟消云散。
陈裕阳生在他大哥的光环之下,本来小时候也傻乐呵,觉着自己有一哥哥贼酷,这两年进了青春期,不知道怎么和他哥越来越不对盘。
魏道南是独生子,很难体会他这种叛逆,也找不来什么话安慰,只好每次静静在他旁边坐着,鬼哭狼嚎的时候帮忙递包纸,也算盯着他不出事。
酒喝到七七八八,魏道南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陈裕阳前面蹲了个人,正沉默地帮他顺着背,手上拿一瓶水,时不时递过去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几口。看动作和陈裕阳很熟。
陈裕阳从醉酒的难受劲里缓过神来,抬头看着人就傻兮兮地笑,人都没看清,张嘴就来一句:“覃覃,你对我真好。”
扶着他那个人身子一僵,抿了抿嘴没否认,只是把水递过去,让他自己拿着。看见魏道南回来了,才直起身子来,冲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文汶,是陈裕阳的同学。”
魏道南也伸出手说了句“你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个叫文汶的人看起来是个很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