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涌动,从玻璃拓进朦胧的阳光,微暖的风钻入窗户,带起窗帘的轻纱飘然飞舞。
光晕笼罩着大床上拥抱的两人,古铜与冷白的相互纠缠,紧密的恍然一体。
—
祁衍动了动指尖,睁开了眼。
他得到他了。
无上的满足。
近乎癫狂。
祁衍低头,温热的唇贴上少年的额头。
"早安,我的宝贝。"
—
少年沉睡在床上。
昏昏沉沉,冷汗淋漓,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
男人狰狞的脸,猩红的眼眸,被欲望所支配的挺动,在他背后驰骋的粗暴一一复刻进梦境里。
少年猛地惊醒,指尖狠狠掐进掌rou,指甲盖儿渗出了暗红的鲜血。
他的喉咙里涌出一声破碎的嘶哑。
跌跌撞撞的下床,却腿一软,跪下了来。
私处的撕裂肿胀,腰间被折叠的剧烈酸疼,席卷着全身。
他紧紧的蜷缩住身体。
此时,微风穿透窗纱,挤入室内,扫过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
暖阳的天气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
—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咔嚓’,格外清晰。
房门打开——
祁衍冷下了脸。
卧室内的窗户敞开,风吹的白色窗纱在徐徐鼓动。
正中央的床上空荡荡,只留下几道明显的褶皱昭示着前不久有人躺过。
祁衍垂下眼帘,面无表情。
在转身出去的一瞬,他突然敏锐的察觉到衣柜里极其细微的动静。
祁衍抿唇,眼底暗沉,没有一丝光亮。
他迈开步。
……
声音由远及近。
衣柜门突然抖动了下,这样几不可见的颤动在祁衍眼里被无数放大。
衣柜里的人似乎惊惧到了极点,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变成了剧烈的颤抖。
祁衍停顿。
一把拉开了柜门。
少年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头埋于腿间。
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要隔离一切危险的防备。
他,还是怕他了啊……
祁衍突然露出了些苦笑。
他向前一步。
少年抖的更厉害了,惊恐与惧怕几乎刻入骨髓。
寂静中,祁衍艰难的出声,"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
"抬头看看我,好吗?"
祁衍蹲下来,与祁湛平齐。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祁湛,祁湛沉默着。
在手即将触碰上的那刻,祁湛突然发出声撕裂的哭泣。
祁衍克制的停下了动作,在虚无的空气里握紧了掌心,流淌的极致痛苦几乎要挣脱眼眸,化为实质。
良久的沉默。
男人突然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这个傲慢的,矜贵的,商业博弈中从未有过败绩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彻彻底底的认了输。
对着他毫无办法的少年。
他的弟弟。
骨血至亲。
……
内心翻滚着快要窒息的疼痛,男人压弯了腰,以这种虔诚的卑微的姿态的跪着。
像狂热的信徒在向他的小神明忏悔他所犯下的错误,祈求最大程度的宽恕。
漫长的等待下,他的腿已经有些酸麻了。
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男人卑微的仰视,痴迷的望着。
神明的眼眸沉淀着近乎绝望的哀戚,溢满Yin郁的惶恐。
那涣散游离的视线里,恐惧融为了实质。
他的小神明
在哭泣
在悲伤
在恐惧
恐惧他
一瞬间,祁衍的呼吸被这种认知尽数剥夺。掐着喉管的窒息让他终于克制不住的落泪。
疯了一样的伸出手,紧紧拥住祁湛。
"别害怕我。"
"我求你。"
"祁湛。"
"我求求你,别怕我。"
"我求求你。"
"我求你……"
可怀里的身体仍然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抱住他,早已泪流满面。
……
"祁衍……我恨你。"
突然,怀里传来轻柔的语调。
可那话语间透出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祁衍缓缓勒紧祁湛的腰,眼球爬上猩红的血丝。
—
恨我,
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