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觉得孟胄可能和其他人命里犯冲,不然怎么总是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绿竹,眼里是与之前那次相同的惊讶:“什么?孟胄被归余打了?”
“对...就在西边的亭子那...”
没等绿竹说完,萧衍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屋里散落一地纸张。
***
“啊——!”
“你们住手!放过我!”
“......”
没等萧衍走进,就远远听见孟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声音听着就像是一头落入了陷阱的野兽,满是绝望。他了解孟胄的性子,知道要不是真的疼得受不住了一定不会叫出声来。
萧衍赶紧加快了脚步,一挥手把所有人逼退几步。
“这是在做什么?”
萧衍看了眼地上趴伏着的孟胄,瞳孔惊惧地收缩了一下。不仅因为孟胄身后深可见骨的鞭痕,还因为孟胄身前红得刺眼的一团鲜血。
他会永远地失去孟胄。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脑海里出现就让萧衍害怕得停止了呼吸,好似这样能让时间走得更慢些。
他有些胆怯于面对事实,但还是逼着自己走到孟胄身边。
“孟胄...”萧衍缓缓蹲下身去,手却是强硬地撬开了孟胄的嘴。
一道带着血丝的涎水顺着嘴角留下。萧衍近乎是有些颤抖地拉出那只通红的舌头,见那上面没有伤口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他又把下唇拉开,看见原来是那处磕了道口子,鲜血把牙齿都染得通红。
孟胄终于从极痛的梦魇中醒了过来。之前挨的打也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血,更未像这次般皮rou全烂了。所有的坚持在接连不断的痛打下化为乌有。
他感到自己被搂进一个怀里,半昏半沉地开口道:“家主?”
“是我,好好睡一觉。”萧衍手下一动,一缕幽香钻进了孟胄的鼻子。
话音落下,孟胄就真昏睡了过去,两行清泪抑制不住地夺出眼眶。
容王爷被那股力道击得后退了三米,眼前直发晕。等他缓过神来,就瞧见萧衍蹲在地上,正脱下自己的外袍去盖孟胄身后的伤。
容王爷脸上闪过一丝狠历的表情,但很快就换为嫣笑。他上前几步,行礼道:“归余见过庄主。”
萧衍抬头望去,眸色冰冷。
就是容王爷也坚持不住笑意了。他目光在萧衍和孟胄之间来回转动,瞧见萧衍的手反倒把孟胄搂得更紧了些。他终是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了声,自己一个王爷,放下所有尊严只为嫁给萧衍,竟抵不过那个处处与他为敌的孟胄。
容王爷一时都有些心疼孟胄,当然更心疼的是自己。他想起之前买到过的话本,忍不住质问道:“庄主既心疼他,又何故对他百般折辱,让我这种人架之于上?”
这句话算是扯去了萧衍蒙在眼前的最后一层纱,逼他不得不看清现实。
萧衍的确是心疼孟胄。最初他还能像看戏般观摩着孟胄在痛苦下辗转,到如今却是看一眼都舍不得,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竟有些作呕。
明明旁人谁都看得真切,只要萧衍还因着心里那份执着不愿承认。
他甚至还故作大度地想给孟胄自由。现在想想,若是孟胄真的敢说要走,他怕是会忍不住把人锁在床上,时时刻刻不得脱离视线。
不知何时起,心里早就认定了之后长久相伴的那个人。
容王爷说出那句话后,心里的大石也似落了地般。他不用再装出一副儒雅从容的样子,脸上竟生出些看淡生死的魄力。
行凶的四人都先被收押到了牢里。
萧衍一把将孟胄抱起来,步履稳健地往山下去。
药宗坐落在山脚的一座洞xue后面。错综复杂的道路与浓密的植株花卉共同构建成了一个阵法,而若是在洞中久留,释放的毒气就会侵蚀擅闯之人的五脏六腑。
萧衍如今却没心思去找什么阵眼,直接把洞xue轰了个底朝天。
他轻轻把孟胄放趴在床榻上,对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黄庆命令道:“过来。”
黄庆听见萧衍的声音,才意识到之前门口的巨响是什么造成的。他赶忙站起身,肚子上的rou欢快地抖着。
黄庆一眼就认出躺在床上的人是谁。最近关于那位夫人的流言传得火热,他在心里暗自为这位正君叹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孟胄身后的衣袍,看见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这...这是...?”
萧衍不愿过多解释,只吩咐道:“好好治,下手轻点。”
“是,庄主。”黄庆识趣地不再问。
先前萧衍给孟胄嗅了点安神药,是以到现在人还昏睡着。可黄庆却说上药时需要孟胄清醒才行。
萧衍一双眼微眯起,瞪着说完就自觉低下头作无辜状的黄庆,最后也只能松口,“点醒神香。”
孟胄是从一场美梦里醒来的,他仿佛回到了孩提时期,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