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为了前太子,一直支持皇后。而后来,又因为前太子身份被怀疑,因怕连累前太子,便立即辞官举家牵回扬州。
都到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地步,远离朝堂了。
可皇后却还是不放过。
养了近二十年的陈琅,那个玉人仙姿一般的人物,眼也不眨就让他在扬州城内从此长眠。
每每想起这些,玉笙就害怕。她双手捂着肚子,在太子怀中,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你……你放我走吧。”
太子抱着人的手臂紧紧的,安抚似的一直在轻吻她的额头,可开口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笙笙,你只能在孤的身侧。”发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叫人无法忽视里面的柔情。
权利会激发人欲望,欲望会使人不满足。
“留在这宫中,还得跟人争,我得去争宠,孩子得去争皇位。”玉笙哭得没了理智,开口说出的话有些语无lun次:
“你就放我走不行么,让我在宫外住的远远儿的。”她知道太子不会答应,可那抓住长袖衣摆的手却还是咋颤抖:“我不想去争,不想去抢。”
“你是皇后,不用去抢,不用去争。”太子抱着人,掌心拍着她的后背。他当她说的那些要离开的话没听见,垂着眼睛道:“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孤也是你的。”
“骗人……”玉笙不相信。自古以来,男人说的话又有多少是成真的?
纵然是给了她皇后之位,那又如何?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哪怕是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照样还是要用尽心思与人争夺。殿下倒是贵为太子,可生母被害,父母不亲,太子过的又有多好?
但她却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她怎么可能出的去?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是有多痴心妄想。在这皇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帝王的。物是,人也是。
太子殿下不让她走,她又如何逃的出去?只怕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得回来。
玉笙怀着身孕,情绪波动的厉害,晕了过去。
到了晚上,长乐宫中请了太医。如今,整个东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宫中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看着架势人人都知道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
来的是汪太医,也是太医院的院判,平日里只给陛下与皇后看病的。
玉笙之前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又重写了安胎药。王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太子殿下。
他坐在床榻边的太师椅上,低着头正拿沾了热水的帕子细细地给玉良娣揉着脚踝。
玉笙之前逃跑的时候扭了脚,脚腕处肿的老高。因怀了身孕,活血祛瘀的方子太医不敢开,昏睡这么多时日来,每日里殿下无论回来多晚,都会过来给玉良娣揉脚腕。
一揉,便是大半个时辰。
王全瞧了一眼,不敢多看:“殿下,乾清宫中宣了旨,刘公公来了。”陆家被灭,圣上病重,刘进忠此时前来宣旨,只有一件事。
乾清宫中就派了刘进忠一个人前来,隔着一道屏风,刘进忠连门都没敢进,就在外面读的。
“陛下病重,无心管理朝政,退位让贤。由太子陈琢继承大统,择日登基。”
太子坐在软塌上,室内散着淡淡的昏黄色的光。这么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已经到手。尘埃落定之后,却也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平静的有些吓人。
整个宫中已经都是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帝王之位于他而言,本就是触手可得,手中之物。
隔着一道屏风,宣旨的刘进忠半句话也不敢言。
他跪在地上,利索的将额头磕在了地毯上:“奴才叩见圣上。”
他一跪,整个殿内都跟着跪下来。
长乐宫中跪了一地,一眼望过去乌泱泱的,嘴里齐齐的喊着:“圣上万福金安。”圣旨一下,如今这位已是新帝,再也不是当年的太子。
床榻上,昏睡着的人像是被吵醒了,眉心微微拧了拧。
刚接了圣旨还无动于衷的太子殿下,立即起身。他掌心朝外,冲着外面挥了挥,放低声道:“都出去。”
太子高大的身子往下弯,拍着玉笙的后背轻声安抚着。眼神往下,最后又落在了玉笙的肚子上。
烟滚细沙的白色寝衣下,小腹一片平坦。
但那里却是有了他的孩子。
温润儒雅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渐渐地,渐渐地融出了一丝笑。他笑的开怀,笑的爽朗,那张脸上像是从未这番高兴过。
他从出生起,就是磨砺之物,琢玉之人。
费尽心思,算计筹谋二十多年得了这权势、地位。却不如此时,心爱的女子躺在身侧,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事事顺意,人生圆满。
第225章 全文完结 相约白头
三个月一过,宫中彻底变了天。
八月里正是暑热的时候,乾清宫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