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无论在外头如何顶天立地,到了李澄明怀里头还是只想做那个无拘无束的长公主。
魏长宁别过脸去,她突然不想看这一对恩爱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算了起来,她和李澄明也有许多日子没见了……
既然冯府这里打探不了消息,那么她便主动出击去外头找消息去。
这么个大活人还是当今天子,她就不信一点消息都没有。
魏长宁又瞥了一眼屋里头你侬我侬的两对,她约莫这两个人不到晚膳时分是不会出来了。
再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富家少爷,还有一个是太守小姐,再加上她一个长公主,得了,今晚的晚饭指定是没有着落了。
为了不在这个荒郊野岭饿死,她还是出去找点吃的吧。
魏长宁轻轻掩了门户,这地方环境是好,可地势实在是偏僻。
她估摸魏曜定然是要查人的,而且她估计魏曜定然明查冯晚音,暗查李澄明。这么偏的地方,估计魏曜查到这儿也至少需要一两日的工夫。
魏长宁心稍稍定了下来,好歹冯晚音一直收留着她,于心她是不希望她出些什么事情的。
她循着来时的记忆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城中心,果然城中心已经是遍布守军,这些守军的旗子上都写了“魏”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魏国大军呢!
魏长宁嗤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家银楼。银楼客人显少,因而掌柜见了她十分热情。
魏长宁掏出一片金叶子,登时她便感觉到掌柜的眼珠子盯的都要掉了下来。
魏长宁坏心眼地拿着那片金叶子在掌柜面前晃了晃,见掌柜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那片金叶子,她会心一笑道:"劳烦掌柜为我找个包间,我想试些衣裳钗环。"
掌柜捧着那小小一片金叶子热情地领着魏长宁上了二楼贵宾厢房,今儿可真真是遇见了贵客,这一小片金叶子可赶上他一年的收成了。
“我不喜人打扰,傍晚之前莫要吩咐人进来。”魏长宁随意挑选了几件衣裳,看着掌柜前前后后忙活,她淡淡吩咐道。
这贵宾厢房估计是久不住客,屋子里散了一股子霉味。大抵是为了遮掩这霉味去,屋里头点了浓重的檀香。劣质檀香刺鼻扑人,魏长宁推开窗户一角,斜斜依靠透着气。
她随手拿了两件衣裳,都是素色的。她未曾拿男装,一来在这铺子里女扮男装属实显眼,二来她这身量扮作男子,平素出宫玩玩便算了,可若是在这儿,定然是会被发现的。
魏长宁放下发髻,随手拿起梳妆台前的螺黛。许久不描眉,实在是有些生疏了。恍惚记得上次描眉还是新婚之夜,那时李澄明抚着她发丝,亲昵地靠在她耳边替她拢发。
她随意改了个妆,又带上面纱,再换上与平素风格不同的衣裙,整个人便和刚才有了许多的区别。魏长宁看着镜中自己改过的脸庞不由的满意地笑了笑。
去别人家耍赖皮定然是不能用自己的脸。
“把你们这儿管事的叫出来。”
魏长宁大摇大摆地坐在人家铺子里头,她手里拎着一杆银枪,霎时间店里头便一个人都没有了。
哪里来的瘟神……
魏长宁等了半刻这才看见纱帘后头徐徐走来一道人影,居然是个青年男子。
“没想到脂粉铺子的老板居然是位俊俏儿郎。”魏长宁啧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位管事。
这位管事在她探究的目光下轻轻笑了两声,不徐不缓道:“在下名唤十四,不知道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十四?”魏长宁嗤笑一声,哪有人以数字做名的,莫不是他家生了十四个孩子,抑或是他排行十四?
观这胭脂铺子的装横皆不像出自这位十四之手,魏长宁心中有了计较。她面上不显,仍笑yinyin地同这位十四兜着圈子。
“来这儿自然是花钱做生意的。”
魏长宁扔出一锭金子来,她眉毛朝着那金子挑了挑。
“既然是胭脂铺子,自然是来做胭脂生意的。”
“姑娘先说说看。”
十四看也未看那金子一眼,反而十分有趣味地盯着魏长宁,好似也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胭脂水粉能值得一锭金子。
一锭金子的胭脂水粉,怕不是要用一锭金子为材料。
“我要三两春雨,二两夏蝉,四两秋蕊,混上一两白雪,再加上各季最时兴的花。”
魏长宁一字一句地报了出来,果然发现这十四的脸色是越来越凝重,偏偏她还逗人玩,笑yinyin地问道:“如此所制胭脂,十四掌柜这儿可有?”
十四眼神闪了闪,忽地又凝了笑颜。
“现成的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一应材料都是齐全的,姑娘不妨随我上二楼雅间瞧瞧去。”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魏长宁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上了二楼雅间。
只是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二楼,便立马感觉到气氛为之一变。
“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