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好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确切来说,每一天伊芙都浑浑噩噩。
她有时能够几乎一整天不睡觉,夜晚时溜上塔楼,睁着眼睛等到日出,然后回宿舍躺两个小时,刚闭上眼睛被困意侵袭,就该去礼堂用早餐了。
斯内普的魔药课排在周五下午,他说过周末会带她去麻瓜医院,但谁也没下定论后续该怎么办。
至少斯内普看起来不太愿意管这件事。
连续的短眠让她每天精神都十分脆弱,以至于魔药课刚走神了片刻,斯内普语气不善地点名她时,伊芙下意识应了声然后心跳再也没慢下来过。
斯内普照例把配置步骤写在黑板上,学生们可以对着他改良的方法更好地制作魔药。
伊芙和斯图亚特坐在最后的位置,尽管这里并不隐蔽,斯内普完全可以站在他们后面观察一切。
事实也如此,斯内普走下来绕着学生们的坩埚检查的时候,似乎每一次都在他们身边停留更久。
你们手中的原料十分稀有,我恳请你们,善加利用我的库存。
斯内普站在教室后面,他说到恳请这个词的时候着意加重,听起来不像请求更像要提刀亲手捅他们。
下一秒,伊芙手颤了下,毒角兽爆炸液滴落在教室的木桌上,随着一声爆裂的巨响,她整个人被气流冲击得往后倒去。
斯内普接住她的动作比斯图亚特快了一步,男孩慌乱地扶着她,把她被熏黑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
两个学院的学生转过头来看,另一边拉文克劳的学生有人发出了嗤笑声。
抱歉,我走神了。除了手上明显的焦黑,几乎没有什么疼痛感。
斯内普教授,她需要去校医院。斯图亚特从斯内普手里接过她。
男孩的巫师袍下是得体的白衬衫,然而上面明显的污点和飘来的泥土气息说明他上午在魁地奇球场不止摔过一回。
斯内普盯着她的手,我不这么认为。完成你们的药剂,下课后才可以离开。
教授,但是
立刻,回到你们的坩埚前,别再让我看到谁转过头来做无关的事。
他挥挥手,把桌子和坩埚复原成完好的样子。
一直到下课她也没回过神来。
斯内普在教室后面站着,也能想象到她艰难聚焦的眼神,整个人失魂落魄。
这种状况维持了一周,邓布利多都不经意问过他,斯莱特林五年级那个女生最近是否遇到一些学习的困难。
斯内普在下课的时候把她留下来,用办公室的壁炉带她出校去了医院。
伦敦市中心的医院里人来人往,没人在意他们两个年轻人在妇产科局促的样子。
接诊的是个男医生,好像对他们这种年轻人的意外事件并不意外,或者说司空见惯。
医生客观陈述了初步检查情况,妊娠早期,胎心过慢。需要进一步检查确定精神和身体健康情况,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太糟糕了。
过于年轻瘦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负担。
尽管医生要求一周后复检,斯内普觉得他不会再踏进麻瓜医院了,这个充斥着消毒药水刺鼻气味的地方。
圣芒戈比麻瓜世界滞后一些,仍然拒绝做堕胎手术。但等女孩身体和精神稳定,他完全可以从古老的书本记录里找到相关魔药,自己配制。
斯内普拽着伊芙的手转眼从伦敦到了霍格莫得的街道上,身后是三把扫帚酒吧,里面暖黄色的灯已经亮起来,隐约的交谈声传来。
找个地方待一会,一小时后来这里找我,我会带你回学校。
斯内普掐着时间,邓布利多召集他们在晚六点谈话。
伊芙点头,但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四周,斯内普显然要进三把扫帚,那她就需要找别的地方待着。
和斯内普相对无言,反倒是酒吧里有人开门出来。
嘿,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你该来了。穆迪用拐杖抵着门,脸上泛着醉酒的红晕。
斯内普往前走了一大步遮住女孩的身形,有些事耽搁了会儿。
穆迪亮蓝色的假眼转了转,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胸口,那孩子也来了?带她上来喝一杯。
她还没成年。
噢,罗斯默塔夫人不会介意的。
别管她,何况她不该介入我们的谈话。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只是请我们过来聊聊天,他也不会在意的。而且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进来休息会儿吧。
穆迪跛着脚走出两步,酒吧的门砰的一声被砸上。
还站在原地的伊芙被吓了一跳,穆迪抱歉地笑了笑,和西弗勒斯一起上来吧,孩子,你看起来需要一杯热乎乎的蜂蜜酒。
不必了,先生
西弗勒斯,走吧。穆迪没在意她小声的拒绝,用拐杖点了点斯内普的手臂,示意他把女孩带进去。
斯内普转过身来看着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