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的红印还没有退去,薄薄一层,如同扫了一抹胭脂,程诺拉扯着裙摆想要遮住,那是昨晚疯的太忘情,被许同舟弄出来的印子。
他就那么肆无忌惮的骑在她的身后,把她按压在冰冷的地板上抽插如今面对方芸的突然出现,程诺实在尴尬到骨血里。
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随手关上的卧室门,散乱的头发,以及从下颌骨一路延伸到锁骨下方的吻痕与牙印,无一不暴露了房间中的暧昧味道。
丑男人也得见岳母,终究是和方芸打了照面,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对视,他就被程诺支了开,那个我妈来了,你去买点菜,家常菜就好,那什么你快去吧。支支吾吾半天,她也不让双方多有交集,只是把人往门外推。
男人被推去了门外,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即将合上的门打开,那个嗯钱还够不够?
妈的!早知道就不帮他管钱了,给男人拿钱的场景,要在自己妈妈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和男人已经形成了有经济纠葛的同居关系?!事情越发棘手不说,这画面也实在是有够害臊丢人。
终于把男人推离了是非漩涡,她一个人悻悻然回到了客厅,低垂着头,等待着母上大人发话。
方芸只是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我带了老班章来,先帮我泡一壶?
程诺愣了一下,旋即快速去了厨房,乖巧的拿出茶叶,烧上开水,等水开的时候,方芸跟进了厨房,手里握着杯子,指尖在杯口轻轻晃着。
这是同居了?
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却强入激光,从程诺背后传来,惊了她一身冷汗。
迅速的转身,不敢去直面方芸的眼睛,她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妈那个,你出去等,水还有一会儿才开呢。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她脑袋嗡嗡作响,自己的思路还没有理顺,又如何去面对方芸的问题?
水开需要时间,和人相处也需要时间。方芸慢慢的说着,你来苏州几个月了?1个月?还是2个月?
接近3个月了程诺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怕自己说错什么。
3个月,就同居了吗?方芸看着开水在玻璃壶中翻滚出波涛,模样轻松的说着话。
不是的其实我认识他有几年了不想让方芸看轻自己,更不想许同舟被看成轻浮的浪荡子,程诺急急的回答。
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两个月,是五年或者说,这五年,她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男人。
几年?抬了抬眉,方芸眼神斜睨了程诺一眼,那就是大学同学了?
摇了摇头,程诺不知怎么跟方芸解释这一切,被问的急了,心里突然生起了反抗,又在无人察觉的一瞬,内心划过一道不舍。
那感觉好陌生,她没有体会过,细细品味,竟然是她强烈占有欲背后暗藏的恐惧。
是啊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她认识他5年,甚至喜欢了他5年,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可她为什么却在恋情被撞破的一瞬间心生胆怯?
那从未考虑过的未来,是她恐惧的源头,她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那个男人走下去,她好像从未真正去想过。
如今方芸的出现,不过是在逼她正式面对现实罢了
他,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妈妈我想和你谈一谈。
关于我和那个男人,我想,我余下的人生应该是他了。
在无比尴尬和沉默中吃完了午饭,方芸全程没有说话,许同舟自然也不敢吭声,唯恐自己嘴笨舌拙说错话,这可就苦了夹在中间的程诺,两头夹菜,到终究也扛不住压力,最终闭了嘴,默默捧着碗往嘴里拔饭。
菜是许同舟做的,是她平日里喜欢的口味,做的不算特别好,但她是喜欢的,可方芸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平日里一点辣都碰不了,虽然只是一两道菜加了干辣椒,那呛人的滋味也着实不好受。
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吃完了饭,许同舟忙不迭收拾碗筷钻进了厨房,方芸也无所谓,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暗暗的观察着他,一副精瘦高挑的个子,模样倒是生的不赖,除了实在是黑了些,倒不为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但她对自己女儿的审美是有自信的,她从不认为程诺是一个只会以貌取人的人,刚才趁着许同舟出门的时间,程诺已经向她简单说明了情况,对于贫穷,方芸是有概念的,可相对于经济上的赤字,她更害怕门第与观念间的差距。
那种生来就有的差距,在恋爱之初或许不易显现,长时间的人间烟火,会慢慢平息掉生活中的浪漫,到时候两人因原生家庭不同而生出的思维差才会最终显现。
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一时糊涂,过几年激情不再,届时才是苦恼的开始。
程诺有些施施然追进了厨房,在一旁帮男人打着下手,见他模样不自然,她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借着水流声轻轻的说话,我会和我妈妈说的
她会说的,她答应过他,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