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钶一直把整本书读完了,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人。幸好两个都是最疼他的哥哥,并不计较,撒个娇赔礼道歉就过去了。要是碰上了别人,不知道又要生出来多少是非。
林镒向来信奉“堂前教子,枕边训妻”,我们姑且不论他到底舍不舍得训,就凭此刻有外人在,也不会说林钶不好。只摸着他的头说:“可可长大了,该多会会友,讨论些仕途经济学问。”言下之意就是说林钶成天窝在家里,不懂事也是因为他小,不明白,不知者不为罪么。
林铭听出来了,但是懒得理他。林镒舍不得说林钶,难道他就舍得?他便把这略过,只问林钶看了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林家难得出个读书人,唯二跟读书沾边的就是林钶跟林铭,其他人满脑子不是战争狂就是热衷征服女人。林钶嘴上不说,但是私底下把林铭认为是知己,非常喜欢跟他讨论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事。林铭也只是跟书沾点边,实际上也没多少向学之心,但是林钶喜欢,他也就愿意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时间久了,还真有些仁君的意思。
林铭带来的几本书都是现在主流的理学大家,潜心耕耘了几十年积累出来的大作。林钶只匆匆看了一遍,虽没有太深入,但对于只能糊弄的林铭来说也足够深刻了。
两个人坐而论道,讲得是玄之又玄。林镒听了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心底偷偷地想:可可总是看这些书,虽然脑筋死板了些,但媳妇笨点也不是什么坏事,难得糊涂嘛!
于是他便在一旁不说话,只喝茶。般若在帘子外面闪了一闪,林镒看两个人谈得正投机,也不欲打扰林钶。自己站了起来,掀了帘子出去。
般若回道:“几位公子都到齐了,爷请三位公子到前面正厅入席。”
林镒这才转回去,打断二人:“老头子那里传饭了,咱们去吧。”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路过小考棚的时候,林铭多看了一眼,说道:“这如何能坐人?待日后腾出手来,还是要改善改善考生参考条件。”
林钶大喜,觉得林铭不愧是他的知己,对天下学子竟有如此爱怜之心,再三替学子们谢过。却不知林铭是爱屋及乌,他心疼林钶,又不好让林钶做出头鸟众矢之的,少不得破费多花些银两去大庇天下寒士了。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前面正殿。几位学士被赵紫引着去吃经筵,两拨人正好撞见。林钶不认识他们,林镒林铭却知道,站住了为林钶引见。林钶乖乖巧巧地与各位大人见礼,有位年纪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学士面露了些异色,其他人倒是一副温和长者做派,和和气气与林钶问好。
分别后林钶偷偷问林铭他们是谁,林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回头再说。
赵世安等了半天见人久不至,亲自来迎,见了林钶就拉住手:“哎呦,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吃饭都要把小肚子饿扁了。快来快来,可别饿坏了身子。”
虽说林钶已经是成了亲,各种意义上的大人了,但赵世安当他还是孩子。
赵世安不是太监,但没有自己的孩子。成亲许多年了,夫妻俩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没怀上。于是私底下便把林钶当做了自己的儿子,是百般疼惜,千样娇宠。生活中的大小琐事,都给林钶安排得妥帖细腻,林钶想要什么,都能给他搞到手。
他原来并不是唯一的林坤勤务兵,但是林钶喜欢他,便成了唯一的一个。这么多年细心揣摩林坤心思之后,他总结出来一个道理:伺候林钶要比林坤更仔细,越仔细林坤越高兴。可惜百密一疏,今天居然在卫妈妈这里翻了车,更是谨小慎微,打定主意要体贴入微。
林钶问道:“几个哥哥什么时候到的?我都不知道,真是该死该死。”
赵世安连忙站住拉着他呸呸呸:“好端端的,提什么死啊活的。进去赔两句不是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把这当回事儿?”
林镒听了这意义深远的话,居然也不怪罪赵世安不把几个公子放在眼里的大不敬之罪,反而觉得他说得在理。林铭心想:怪不得说这奴才是老头子的肚内蛔虫,日后要多加联络此人,必有重用。
林家的家教是一片稀烂,但是意外地没把林钶教成个天下第一糊涂蛋,这孩子众人都说好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进了门,诚恳地挨个道了歉,果然,谁也不怪罪他。
林坤怕其他儿子觉得他偏心眼,假意训斥了林钶两句。又怕林钶听了心里不舒服,连忙把林钶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反正林坤偏心眼这里人尽皆知,大家只当看不见。
除了老二林钜带了小孩来,其他人都没有带家眷,一桌子硬梆梆全是男人。林钶被林坤管得严严的,酒都不曾多喝几滴,对于风流自然没什么需求。但是却苦了林铖。
林铖是林坤的三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时候,把花天酒地的毛病遗传给了他,把他养成了个风流浪荡子,成日里斗鸡走狗携ji纵酒无所不为。
他是在女人堆里过日子的,喝酒哪里曾离过女人的陪伴?今天硬是一个女的都没有,可把他憋坏了。
他苦